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悄然荡开涟漪。叶凡将于下午三点,亲自前往私立医院探望并尝试治疗巴隆。这条信息通过几个看似不起眼、实则被严密监控的渠道,“自然”地流传了出去。
下午两点五十分,叶凡的车队准时驶离安全堡垒,向着医院方向而去。然而,在途经一个地下隧道时,车队中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然脱离,借着隧道的阴影和“影子”制造的短暂监控盲区,调转方向,如同幽灵般驶向了市中心的寰宇中心。
真正的叶凡,就在这辆车上。
他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便装,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刀。精神力透支的疲惫感尚未完全消退,但强烈的杀意和救回苏雨薇、守护兄弟的决心,支撑着他将状态强行提升到战斗层面。
“我已接管寰宇中心部分非核心监控系统,但顶层区域依旧无法渗透。”“影子”的声音在微型耳麦中响起,“根据热能扫描和人员流动分析,顶层东南角区域存在异常能量波动和生命信号隔离区,疑似‘千面’的藏身处。但无法确认是其本体还是又一个陷阱。”
“足够了。”叶凡语气平静,“送我到大厦货运通道。”
车辆悄无声息地停在寰宇中心后巷的货运入口。叶凡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避开所有监控探头,利用“影子”提供的临时通行码,闪身进入了这座宏伟建筑的内部。
与光鲜亮丽、人来人往的主大堂不同,货运通道和后勤区域显得安静而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建筑材料混合的气味。
叶凡按照“影子”规划的路线,沿着消防通道,如同壁虎般快速向上攀爬。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着上下数层的空间。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目标楼层时,异变陡生!
消防通道的门突然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门后原本应该是安静的设备层走廊,此刻却变成了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医院走廊?!
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变得浓烈刺鼻,穿着病号服和白大褂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推着医疗车的护士匆匆走过,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仪器滴答声和病人的呻吟!
幻觉!
叶凡瞳孔一缩,瞬间明白自己已经踏入了“千面”布置的精神力场之中!对方果然察觉到了他的潜入,并立刻发动了攻击!
他没有慌乱,更没有贸然攻击那些逼真的幻象。他深知,在精神层面的对抗中,心乱即意味着失败。他立刻闭上双眼,摒弃视觉的干扰,将全部心神沉入自身识海,运转起李博士所授的粗浅精神防御法门,同时将自身感知提升到极致。
听觉、嗅觉、触觉……所有感官收集到的信息在他脑中飞速过滤、分析。
人声鼎沸,但仔细听,那些交谈声缺乏具体的语义逻辑,如同背景噪音;消毒水气味浓烈,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甜腻;脚下地面的触感……依旧是冰冷的混凝土,而非医院的光滑地砖!
破绽!
叶凡心中冷笑,“千面”的幻术虽然逼真,但还无法完全模拟所有物理规则和细节!
他无视了眼前穿梭的“医生”和“病人”,凭借着对真实环境的记忆和感知,迈开脚步,坚定不移地沿着消防通道继续向上!
然而,“千面”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当他推开通往目标楼层的防火门时,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医院,而是变成了唐氏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
唐瑾瑜一脸焦急地向他跑来,声音带着哭腔:“叶凡!不好了!基金会……基金会出大事了!他们都说雨薇贪污,要抓她!”
紧接着,景象再变!又变成了苏雨薇泪流满面、绝望地看着他:“叶凡……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一个个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带着各种负面情绪和指控,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现,试图搅乱他的心神,激发他的愤怒、愧疚和焦虑!
这些幻象直指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叶凡的脚步微微一顿,胸口如同被巨石堵住,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他很快便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雕虫小技!”
他低喝一声,内力灌注双目,眼中淡金色光芒一闪而逝!鬼谷秘传的“破妄之眼”虽未大成,但配合他强大的精神力和“钥匙”传承的秩序意念,足以看穿这虚妄的迷障!
眼前的幻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重新显露出写字楼冰冷、空旷的走廊景象。
但危机并未解除!
走廊尽头,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名穿着保安制服、眼神呆滞、手持警棍的壮汉!他们如同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疯狂地向叶凡冲来!
“千面”竟然直接操控了楼内的无辜职员!
叶凡眉头紧锁。他不能下杀手,这些只是被控制的普通人。但他们的攻击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身形如电,在狭窄的走廊中穿梭,避开挥舞的警棍。手掌或拍或拂,精准地击打在那些保安的颈侧或关节处,用的皆是巧劲,只求令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不伤其性命。
然而,被控制的人毫无痛觉,倒下后又挣扎着爬起,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纠缠。
与此同时,周围的墙壁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曲、蠕动,伸出无数由阴影构成的触手,试图缠绕、束缚叶凡!空气中的氧气似乎也变得稀薄,令人窒息!
精神压迫与物理攻击结合!“千面”正在动用一切手段,阻止叶凡靠近!
叶凡深吸一口气,不再保留。护体气场瞬间展开,淡金色的光晕将袭来的阴影触手尽数震散!他脚下步伐变幻,如同游龙,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被控制的保安软倒在地。
他不再去看那些扭曲的幻象,不再去听那些扰乱心神的低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股隐藏在幕后、不断散发着阴冷精神波动的源头上!
感知如同精准的雷达,穿透层层阻碍,牢牢锁定了走廊尽头,一扇看似普通的、标着“设备间”的金属门!
就是那里!
叶凡眼中寒光爆射,不再理会身旁的骚扰,内力轰然爆发,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径直冲向那扇门!
“轰!”
蕴含着磅礴内力的一拳,狠狠砸在金属门上!
门板应声扭曲、洞开!
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