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柔接过水，刚坐下就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手里的报表：“李勇大师？他怎么了？难道天命还想针对医疗 AI 的临床测试？”
“比那更棘手。” 张凡靠在桌沿上，声音沉了几分，“系统刚预警，李勇手里有个祖传的抗癌草药配方 —— 临床验证过，对晚期肝癌抑制效果特别明显。天命让天华医药的王浩宇去抢，要么骗配方，要么就按‘非法行医’报警抓他。”
“抗癌配方？” 周雨柔端着水杯的手顿住，眼神里满是疑惑，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报表上的 “供应链备选厂商” 字样，“这配方…… 跟咱们对抗天命有直接关系吗？咱们现在的重点不是稳住资金链、保星核引擎的生产吗？”
“关系大了。” 张凡俯身，指了指桌角医疗 AI 的临床进度表，上面还贴着李勇标注的骨伤诊断优化建议，“医疗 AI 现在靠李勇的临床经验调模型，他要是被抓，模型训练得停，咱们跟医院的合作也得搁置；更要命的是，那配方要是落到天命手里，他们在医药领域又多一张王牌 —— 咱们这边金融绞杀还没扛过去，再让他们垄断了抗癌药技术，到时候腹背受敌，想翻身都难。”
这话像一道惊雷，让周雨柔瞬间清醒。她猛地攥紧手里的报表，指节泛白，刚才的倦意一扫而空：“我明白的，这是天命在分咱们的精力！一边用金融拖垮咱们，一边偷偷抢技术，等咱们顾此失彼，他们再坐收渔利！”
“就是这个理。” 张凡点头，拿起手机晃了晃，“老顾已经去李勇家找了，电话打不通，我准备去他常去的城西义诊点看看 —— 那边都是老街坊，说不定能问到消息。”
周雨柔立刻站起身，把报表往桌上一放，动作干脆利落：\"你去找吧，注意安全，有消息随时跟我同步。”
推开办公室的门，外面的员工还在对着电脑忙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 有人在核对供应链清单，有人在追踪港股资金流向，没人知道，这场围绕金融展开的战争，已悄然牵出另一条更致命的线索。
城郊的柏油路越走越窄，最后变成一条坑洼的水泥路。张凡把车停在一棵老槐树下，抬头就看见巷尾那间挂着“李记医馆”木牌的屋子——墙皮斑驳，窗户糊着旧报纸，门口摆着两张掉漆的木凳，跟周围的新式民房格格不入，却透着股老底子的烟火气。
顾景深正靠在门框上抽烟，身边站着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是他找来帮忙的朋友。看到张凡的车，他立刻掐灭烟迎上来：“凡子，你可来了！我们刚到十分钟，李神医在里面整理草药，脸色不太好，问什么都不肯多说。”
“他肯定是察觉到不对劲了。”张凡推开车门，抓起后座的外套，“王浩宇的人说不定已经盯着这儿了，咱们进去说，别在门口显眼。”
几人刚走进医馆，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李勇正蹲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个小秤称草药，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身上的青布褂子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张凡时愣了一下，手里的秤杆顿在半空：“小张总？你怎么来了？是医疗AI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几天王浩宇的人频繁来“拜访”，又是送钱又是威胁，他心里正发慌，突然来个“合作方”，难免多心。
张凡走到柜台前，没绕圈子，直接坐下：“李叔，我不是来谈AI的，我是来帮你的。天华集团的王浩宇，是不是最近一直在找你？还说要对你不利？”
“你怎么知道？”李勇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草药“哗啦”撒了一地。他慌忙蹲下去捡，指尖却一直在抖，抬头时，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小张总，你跟王家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们让你来套我话的？”
“李叔，您别误会。”张凡连忙摆手，语气诚恳，“我跟王浩宇没任何关系，反而跟他背后的人是死对头。您跟我接触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是想害您，我没必要费劲跟您合作医疗AI，更没必要跑这么远来提醒您。”
他顿了顿，提起之前的事：“上次您在医院给骨科病人会诊，我在旁边看着，您为了帮病人省药钱，自己掏腰包垫了草药费；还有医疗AI的模型，您怕数据不准，熬夜整理了三十年的病例给我们——您这样的医者，我不可能看着您被人欺负。”
顾景深也在旁边帮腔：“李神医，凡子说的是真的！王浩宇那小子就是个混球，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帮您想办法！”
李勇看着张凡真诚的眼神，又扫了眼旁边一脸愤慨的顾景深，心里的戒备渐渐松了。他叹了口气，直起身走到里屋，关上门，才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愤怒和无奈：“你们说的没错，王浩宇确实没安好心——因为我治好了他的病，他却反过来要我的命！”
“治好了病还报复？”顾景深瞪大了眼睛，“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他是有病，还是难言之隐。”李勇的手指攥得发白，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去年冬天，他通过朋友找到我，说自己得了‘隐疾’，夫妻生活不行，去了不少大医院都没治好，还被人传闲话。他求我救救他，说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愿意给。”
李勇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看他可怜，又想着医者仁心，就用祖传的草药方子给他调理——每天熬药、针灸，折腾了三个多月，终于给他治好了。他当时感激涕零，说要认我当干爹，还送了块‘妙手回春’的匾额，我还以为他是个懂感恩的人。”
可没想到，病一好，王浩宇就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