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周雨柔的电脑提示音此起彼伏，她揉着太阳穴把屏幕转向张凡：“这已经是今天第三百二十六封简历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得先招个hR。”
张凡起身给周雨柔倒了杯温水，目光扫过窗外——孵化园的走廊里，好几拨人探头探脑往他们工作室瞅，不用想也知道是来应聘的。
这一切都源于三天前突然发酵的传言。不知是谁把张凡和蓝鲸的恩怨扒了个底朝天：从常远抢项目、顾菲菲劈腿，到艾伦赖账、最后被张凡用技术和法律手段逼到破产……
添油加醋的版本在行业群里传得沸沸扬扬，最后落脚点成了“张凡技术通天，一己之力掀翻上市公司”。
连带的，奇点科技的招聘信息也被顶上了行业热搜。
“要不把老顾喊来？”张凡提议，“他最近吊事没有，喊他来肯定很乐意。”
周雨柔挑眉：“人家可是顾氏集团的大少，总不能一直来给咱们免费当劳力吧？”
“放心，他巴不得呢。” 张凡掏出手机拨号，语气笃定，“最近唐阿姨正给他安排相亲，一天三场，他现在看见异性就哆嗦。”
电话几乎是秒接，听筒里炸开顾景深的大嗓门，“凡子！是不是来活了？是不是有急事？不行啊我这走不开 ——”
张凡举着手机愣了三秒，一脸懵逼地对着听筒说道：“我还没说话呢！”
“那你赶紧说！” 顾景深的声音突然压低，夹杂着远处隐约的女声，“我妈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对象，正搁对面咖啡馆坐着呢，你快想个辙救我！”
“要不你给我妈说一声？就说你那儿十万火急？”
张凡对着话筒翻了个白眼：“你大爷的，合着你这是自说自演呢？”
“大哥，算我求你了！” 顾景深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再让我去相亲，我就得当场表演吞咖啡杯了！”
“行吧。” 张凡憋着笑，“你把电话给唐阿姨。
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估计是顾景深手忙脚乱捂住话筒跟他妈交涉。几秒后，一个温和又带着点审视的声音响起：“小凡，是你吗？”
“唐阿姨好。” 张凡清了清嗓子，语气一本正经，“我不是故意找借口，是真有事得用一下景深。您也知道，我们工作室最近刚盈利，招聘的人快挤爆邮箱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就多招些人啊。” 唐琬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景深不是说你们赚了几百万吗？还差这点人力成本？”
“这不是没人手筛简历嘛！” 张凡顺着话头往下接，“景深这方面比我强多了，让他来帮我盯一天，晚上就能把人筛出来。”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唐琬晴的声音软了下来：“行吧，我让他过去一趟。不过先说好了，可不能骗我 —— 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别合起伙来糊弄我。”
“唐阿姨，我发誓！” 张凡举起三根手指对着空气比划，“绝对不是骗您，晚上我让景深给您拍工作室的视频，保证他在埋头干活！”
“这还差不多。” 唐琬晴笑了，“让他赶紧滚过去吧，省得在这儿碍眼。”
电话一挂，顾景深的消息紧跟着弹进来：【兄弟大恩不言谢！晚上请你吃顿好的！】
张凡笑着摇头，转头冲周雨柔喊：“老顾这救兵马上到，咱们仨今晚能给简历筛出个眉目了。”
周雨柔看着他手机屏幕，忍不住打趣：“你这哪是找帮手，分明是给顾大少开了个避难所。”
“相辅相成嘛。” 张凡挑眉，“他帮咱们干活，咱们帮他躲相亲，双赢。”
半小时后，顾景深风风火火冲进工作室，额头上还带着跑出来的汗：“快，给我找点事做，我拍个照给我妈发过去。”
三人围在电脑前，刚点开第一封简历就愣住了。
“我靠，这个简历写‘精通 office 全家桶’，就敢应聘技术主管，要价月薪五万？” 顾景深笑得拍桌子，“他怕不是以为 office 里的 Excel 能写代码？”
周雨柔翻到下一份，眉头直跳：“这位更绝，工作经历写着‘曾任职厨师、销售、幼师’，应聘岗位是 hR 总监，理由是‘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
张凡一口水差点喷在屏幕上：“他咋不直接应聘 cEo 呢？好歹还能管管我们仨。”
吐槽归吐槽，简历里混进来的熟面孔不少 —— 大多是前蓝鲸员工。
“这都快成蓝鲸分部了。” 周雨柔划着鼠标，语气微妙，“咱们这算不算挖人墙角？”
顾景深嗤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挖墙角咋了？咱们这是给曾经一起蹲过坑、同过窗的兄弟谋活路！再说了，蓝鲸那帮高层都跑光了，底下人跟着遭罪，咱们接过来怎么了？”
张凡和周雨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恶心。”
正闹着，顾景深突然指着屏幕：“哎，这不是大老王吗？”
张凡凑过去一看，屏幕上赫然是 “王成思” 三个字。
记忆瞬间涌上来 —— 王成思是江大的学长，当年正是他带着刚入职蓝鲸的张凡熟悉环境，教他怎么跟难缠的测试组打交道，午休时拉着他去公司楼下的苍蝇馆子搓顿牛肉面。
那时候王成思总说：“小凡，咱们搞技术的，本事要硬，朋友要真。”
张凡刚进蓝鲸时，项目组里派系林立，是王成思把他拉进自己的小圈子，周末带着他去练摊喝酒，美其名曰 “拓展人脉”。
后来张凡跟顾菲菲在一起，时间和钱都被爱情 “榨干”，才渐渐退出了那个酒局圈子，两人关系淡了些，但那份照应始终记在心里。
“他怎么也来投简历了？” 顾景深挠头，“我记得他在蓝鲸干了快十年，算是老资历了。”
“蓝鲸爆雷后，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 张凡突然开口，声音轻了些，“估计被蓝鲸给清算了。”
顾景深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周雨柔敲了敲桌子：“他技术怎么样？能担得起核心岗吗？”
“技术不算顶尖，但稳得一批。” 张凡回忆着，“以前项目组里最乱的烂摊子，都是他一点点捋顺的。”
顾景深摸着下巴：“要不…… 让他来当技术总监？”
张凡点头：“让他负责基础代码审核和版本控制吧，这活儿磨人，但他最擅长。”
张凡抬眼看向周雨柔，眼神里带着询问。
周雨柔正翻着王成思的简历，“我不懂技术，你们觉得合适就行。不过……” 她话锋一转，看向张凡，“还是稳妥点好，先从技术副主管做起吧。”
顾景深在一旁咂嘴：“还是周姐想得周到，这叫试用期考核，合理合理。”
张凡笑着点头：“就听周姐的。” 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成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