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心里咯噔一下，依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这神情，不像是简单的道谢。
周雨柔咬了咬嘴唇，眼神躲闪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张凡，你…… 喜欢我多久了？”
“嗯？” 张凡怀疑自己听错了，眨巴眨巴眼，“您说啥？”
旁边床的大妈 “噗嗤” 笑了出来，周雨柔的脸更红了，提高了点声音，却还是带着点颤：“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隔壁床的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连护士站的护士都探出头往这边看。
张凡彻底懵了，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
这什么情况？
他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难道是昨天帮她付医药费、送早餐，让她误会了？
可他明明是因为系统提示才多管闲事……
周雨柔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眼神里反而多了点笃定：“是不是很久了？”
张凡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前晚那个荒唐的梦，脸颊 “腾” 地烧了起来。
他心里乱糟糟的 —— 如果真能跟周姐在一起，好像也不错？她温柔、善良，比那个出轨的前女友强一百倍……
周雨柔看到他脸红，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然他为什么偏偏搬到对门？
为什么提前在楼道装摄像头（她昨天才反应过来那是监控）？
为什么杨磊打她时他这么着急？
为什么又垫医药费又送早餐？
一定是喜欢自己很久了，趁这次机会才敢表现出来。
张凡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要是否认，以周雨柔现在的状态，肯定会觉得难堪；可承认…… 这算什么？趁虚而入？想要感恩戴德的渣男！？
“那个……” 他硬着头皮，豁出去了，“很久了。”
周雨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星。
“周姐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张凡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早餐盒都忘了拿。
跑出病房很远，他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低笑声。
“什么事啊这是！” 张凡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他摸了摸发烫的脸，又气又笑 —— 自己这算什么？被人倒追了？还是个刚经历婚变的寡妇？
正怀疑人生呢，就撞见杨磊拎着个保温桶往里面走。他穿着昨天那件深灰西装，所以张凡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凡眼疾手快，猛地侧身躲到梧桐树后，心脏 “砰砰” 直跳——要是被撞见，以杨磊那脑子，指不定又要编出什么龌龊事。
杨磊脚步匆匆，没往树这边看，径直往门诊楼的方向走。
张凡皱着眉，悄咪咪跟了两步，杨磊似乎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吓的他赶紧猫着腰溜进斜对门的超市。
玻璃门没关严，留着道缝，他就扒着门缝往外瞅，像只探头的耗子。
杨磊走过去后，张凡才敢探出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犯嘀咕：这是给周姐送早餐，还是去讨好那个袁沐白？
“小伙子，要买啥？”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张凡一跳，他回头，看见收银台后坐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
她穿件紫色花围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个髻，眼角有颗痣，手里正翻着本卷了角的八卦杂志。
见张凡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她合上书，指节敲了敲柜台，语气敞亮又带着点警惕：“医院门口乱，可别瞎转悠。前两天刚抓了个偷手机的，听说被打的可厉害了。”
张凡这才回过神，自己刚才缩头缩脑的，肯定被当成可疑人员了。
医院附近鱼龙混杂，大姐警惕点也正常。
他挠挠头，脸颊发烫，刚想解释 “我就是躲个人”，目光扫过头顶的招牌 —— 红底白字，用泡沫板拼的，写着 “小霞超市”。
哎？这不就是系统说的地方？
他心里咯噔一下，忘了刚才的尴尬，眼睛往超市里瞟。货架摆得密密麻麻，最靠门的一层摆着一排酒，玻璃瓶装的，看着挺高档。
想到系统的，张凡深呼吸几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双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让自己的表情也放松下来后问道：“姐，你这儿有啥好酒不？”
大姐眼睛一亮，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围裙上的油渍随着动作晃了晃。“哟，小伙子有眼光！”
她快步走到货架前，拍了拍最上层的青花瓷瓶，“要说好酒，还得是这个 —— 青花瓷，纯粮食酿的，口感绵柔，喝了不上头。”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搬下一瓶，瓶身上的缠枝莲纹在白炽灯下泛着青光。
“而且现在搞活动，买一瓶能抽奖！” 大姐的语气透着股熟稔的热情，“而且现在搞活动，买一瓶能抽奖！您要是运气好，扫出个二等奖，这瓶白喝不算，再送您一瓶同款！”
手指在瓶身上的刮奖区点了点，声音又提了八度，“要是撞大运中了一等奖，直接给两万块现金！”
张凡盯着那瓶酒，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 系统说的就是这个没错。但脸上还得装出犹豫的样子：“听着是不错……多少钱一瓶啊？”
“1699！” 大姐报数时下巴微扬，像报出个多了不得的数字，“一分钱一分货嘛，这包装、这酒质，送老丈人、见客户都倍儿有面子！”
“卧槽！” 张凡故意往后缩了缩，一脸夸张的惊讶，“这么贵？这不比茅子还贵？我这嘴糙，可配不上这么好的酒。”
说着就往后退，手都摸到门把了。
“你这小伙子……” 大姐跺了跺脚，从柜台下摸出个计算器，“噼里啪啦” 按了半天，最后把计算器往他面前一推，屏幕上明晃晃的 “1499”，“小伙子，看你也是诚心买。实不相瞒，这酒是我老公表弟媳托我代卖的，她是区域业务员，压了货。你要是真要，我给你按进价算，1499，便宜两百块！”
张凡脚步骤停，心里暗笑 —— 果然有得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