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周,每日情报系统都只推送些无关痛痒的消息 ——“江城明日有小雨”“城东菜市场猪肉涨价”。张凡对着屏幕皱了皱眉,指尖在 “情报点余额:850” 的数字上敲了敲。
“少了点什么。” 他喃喃自语。
顾景深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闻言回头:“少什么?要不要给你带杯奶茶?”
“不是。” 张凡摇头,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忙碌的身影 —— 王成思在给新入职的程序员讲代码规范,周雨柔对着财务报表核对着数字,键盘敲击声规律得像钟表齿轮。
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里发空。
自打有了这个系统,红色情报就像悬在头顶的警钟,每次响起都意味着风波将至。可最近系统哑了,反倒让他坐立难安。
“可能是你最近太顺了,闲的。” 顾景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跟数字动力的会不能迟到。”
张凡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异样感挥之不去。
凌晨五点,张凡突然醒来,眼前跳出一条红色的每日情报。
【本卷情报:真假千金,新的风波。】
他瞬间清醒,指尖划过屏幕,详细内容缓缓展开 ——
【核心人物:柳如烟(真千金)、柳梦琪(假千金)。
关键事件:柳如烟大学时无偿献血,检测出 Rh 阴性血(俗称 “熊猫血”)。后其母车祸急需输血,血型匹配时意外揭开身世:柳如烟为柳家亲生女儿,柳梦琪系幼年被抱错的养女。
现状:柳如烟回归柳家后,遭亲哥柳明轩厌恶,被柳梦琪设计陷害(栽赃偷窃、挑拨离间等),亲母虽暗中照顾但无力抗衡家庭压力。柳如烟自觉不受欢迎,大学毕业后搬离柳家,独自求职谋生。】
张凡盯着 “柳如烟” 三个字,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这名字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 系统很少用 “本卷情报” 的级别预警,看来这桩家事背后藏着不小的风波。
他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孵化园的晨雾还没散,楼下的早餐车冒着白汽,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排队买豆浆。再过一个月就是毕业季,空气里都飘着躁动的气息。
七点半到公司时,周雨柔已经坐在工位上了。她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面前堆着半尺高的简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早啊柔姐。” 张凡放下包,“不是说昨天就关掉网站招聘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简历?”
“快五月了,应届毕业生都想毕业前敲定工作。” 周雨柔抬头冲他笑,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昨天虽然关了,但咱们公司的名声传出去了,估计还会有求职的。”
她把一摞简历推过来:“这些是筛选过的,基本符合要求。剩下的……” 她指了指桌角那堆,“要么专业不对口,要么薪资要求离谱,我打算统一发拒信。”
看到今天张凡破天荒的穿了一身正装,还打了领带,忽然轻笑:“你这老板当得越来越像回事了。”
“被生活逼的。” 张凡随口应着,翻阅求职简历的手指突然顿在某一页。
简历右上角的一寸照里,女生穿着白衬衫,头发束成低马尾,眉眼清秀却带着点疏离。姓名栏赫然写着:柳如烟。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他不动声色地往下看:
【教育背景:江城科技大学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本科
获奖经历: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二等奖、校级优秀毕业生
求职岗位:游戏开发程序员
期望薪资:4000 元 \/ 月】
张凡的眉头拧了起来。江城科技大学好歹也是一本,而且拿过国家级竞赛奖,就算应届生,在江城找个起薪八千的开发岗不难,她却只填了 4000,比实习生还低。
“怎么了?” 周雨柔注意到他的异样,探过头来看,“这姑娘…… 长得真漂亮。”
照片里的柳如烟确实好看,不是顾菲菲那种带侵略性的美,是干净得像雨后青竹的气质,尤其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藏着股倔强。
周雨柔的目光在照片上停了两秒,忽然低头整理文件,声音轻了些:“刚毕业的学生,心气高,可能不太好管。”
张凡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微妙,指着薪资栏:“你看这个,4000 块,正常吗?”
“确实低了。” 周雨柔凑过来,指尖划过简历上的获奖记录,“全国二等奖,技术肯定不差。要么是家里不缺钱,来混日子;要么……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张凡想起系统情报里的 “被陷害”“不受欢迎”,心里大概有了数。她是故意压低薪资,估计是想尽快被录取,好出来独自生活。
“留下吧。” 张凡把简历放在 “待面试” 那堆最上面,“下午让她来聊聊,看能不能培养。”
周雨柔抬眼看他,晨光恰好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你好像对她…… 特别上心?”
“有吗?” 张凡避开她的视线,拿起另一份简历掩饰慌乱,“就是觉得这姑娘挺特别的。”
周雨柔没再追问,只是端起咖啡杯时,指尖微微收紧。
她比张凡大十岁,离婚带过孩子,这些天看着工作室里年轻鲜活的面孔,偶尔会生出点不合时宜的自卑。
刚才看到柳如烟的照片,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 —— 干净、年轻、前途无量,像张凡本该匹配的样子。
“对了,” 她换了个话题,“王哥说技术部想招个实习生,负责文档整理,你觉得……”
“让他自己定就行。” 张凡的心思还在柳如烟的简历上,系统情报里没提她的技术方向,不知道能不能塞进《星尘跃迁》的开发组。
周雨柔点点头,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翻页声和键盘敲击声,阳光慢慢爬过桌面,照在 “柳如烟” 三个字上,仿佛镀上了层金边。
年轻真好啊。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将简历放进抽屉的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暂时躲开那份莫名的危机感。
可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躲不掉了。就像她和张凡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像柳如烟即将掀起的风波,都在悄然逼近。
下午一点五十分,前台小姑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张总,周总,面试的柳如烟到了。”
张凡和周雨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复杂的情绪。
“让她进来吧。”
门被推开的瞬间,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柳如烟站在门口,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像一幅刚画好的素描。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个帆布包,眼神里带着紧张,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
“张总,周总好,我是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