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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同处分军国事”的诏书,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之下,是汴京权力格局的深刻重塑与各方势力的急速涌动。

刘娥并未如某些人预料的那般,急不可耐地揽权独断。她依旧居于内殿,一道珠帘,隔开了她与丹墀下的文武百官。听政之时,她大多时候只是静听,偶尔发问,也多是关于民生疾苦、边防琐事,语气温和,姿态谦逊,对王钦若、丁谓等“老臣”保持着表面上的尊重。她深知,自己这个“权同处分”根基尚浅,皇帝虽病重却仍在,太子虽年幼却名分已定,外朝相公们树大根深,此刻绝非锋芒毕露之时。

然而,这表面的平静,却让王钦若与丁谓感到更加不安。他们宁愿面对一个张牙舞爪的对手,也不愿揣测这潭静水下的深浅。

“王相,皇后近日批阅奏章,条理清晰,处置得当,竟……竟挑不出什么错处。”丁谓在下朝后,与王钦若并肩而行,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她越是如此沉得住气,越是让人心惊啊。”

王钦若面色凝重,望着宫城内巍峨的殿宇飞檐,缓缓道:“她能从一个蜀地孤女走到今日,岂是易与之辈?如今她名正言顺,占据大义名分,我们若主动发难,便是忤逆诏旨,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为今之计,唯有以静制动,以‘规矩’困之。”

“规矩?”

“不错。”王钦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毕竟是女流,久居深宫,于朝廷典章制度、中外人事关联,岂能尽知?日后凡有重大决策、紧要人事,我等便以‘需依祖制’、‘当询众议’为由,使其不能专断。时间一长,她自然知难而退,这‘权同处分’,终究还是要落到我们这些外朝宰相手中。”

他们打算用官僚体系的惯性和文牍主义的海洋,来消磨、限制刘娥的权力。

然而,他们低估了刘娥的学习能力和政治手腕。她确实对许多具体政务不熟,但她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洞察力。她不动声色地通过心腹太监和某些主动靠拢的中低级官员,如同织网一般,构建着自己的信息渠道。每一份经过她手的奏章,每一次帘听政的讨论,都是她学习、分析和判断的机会。她默默地记下哪些官员是王、丁的党羽,哪些人只是趋炎附势,又有哪些人,或许可以争取。

真正的较量,在一个看似“神圣”的议题上爆发了——天书祭祀之礼。

真宗皇帝虽然病重,但对“天书”的崇奉已近乎执念。一日稍觉清醒,他便召来王钦若和刘娥(隔帘),气息微弱地问道:“今岁……天书降世周年之期将至,祭祀典礼……当如何办理?不可……不可轻慢了啊……”

王钦若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这是他重新强调自身权威,并试探刘娥底线的绝佳时机。他躬身奏道:“陛下圣虑极是!天书乃天帝所赐,佑我大宋之根本,祭祀之礼,关乎国运,绝不可废!依臣愚见,当依去年旧例,由陛下亲自主祭,宰执重臣陪祀,仪仗、乐章、祭品,皆需最高规格,方能彰显我对天帝之至诚!”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直接将祭祀规格定在了最高档,而且隐含之意,是此事应由外朝主导,按既定流程办理,你刘娥听着就好。

珠帘之后,沉默了片刻。随即,刘娥平和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相公所言,自是正理。崇奉天书,乃官家夙愿,亦是国之大典,确应隆重。”

王钦若心中微微得意,以为刘娥就此屈服。

但紧接着,刘娥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然,官家如今圣体违和,御医再三叮嘱需静养,岂能再劳心力主持如此繁缛之大典?若因典礼辛劳,致使官家病情反复,我等臣子,岂非罪莫大焉?届时,即便典礼再隆重,又岂是天帝所愿见?”

真宗在病榻上闻言,也露出了犹豫之色。他确实渴望那场盛大的仪式来安抚自己不安的灵魂,但身体的虚弱又让他望而却步。

王钦若心中一紧,忙道:“皇后娘娘体恤圣躬,臣等感佩。然祭祀乃国之大事,若陛下不能亲自主持,恐……”

“官家不能亲自主持,并非不能参与。”刘娥打断了他,声音清晰而沉稳,“本宫之意,典礼可由太子代表官家,为主祭。王相公与诸位宰执,自然需全力辅佐太子,完成仪典。至于官家,可在寝宫斋戒祈福,待典礼核心环节,乘舆至大殿外,接受百官朝贺,以示与上天沟通之意。如此,既全了礼数,又不至过度劳烦圣体。王相公,以为如何?”

这一番安排,滴水不漏,既照顾了真宗的健康和心愿,又牢牢将太子(和她自己)置于了典礼的核心位置。由太子主祭,她这个“权同处分”的母后,自然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而王钦若等人,则从主导者变成了“辅佐者”。

王钦若脸色变了几变,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难道他能说太子不配主祭?或者说皇帝必须抱病参加全程?他只能咬牙躬身:“皇后娘娘……思虑周详,臣……并无异议。”

丁谓在一旁,看着王钦若吃瘪,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凛然。他意识到,这位皇后娘娘,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天书祭祀典礼,最终按照刘娥的方案进行。九岁的太子赵祯穿着特制的衮服,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像个小大人一样,一丝不苟地完成着复杂的礼仪。虽然生涩,但在刘娥于帘后无声的注视和引导下,并未出什么差错。

真宗皇帝在典礼高潮时,被搀扶着出现在大殿门口,接受了山呼海啸般的朝拜。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看着年幼却已显沉稳的太子,心中感到一丝慰藉,对刘娥的安排也更加满意。

这场典礼,在政治上标志着刘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她不仅成功维护了自己的权力,还向朝野展示了太子的地位和她作为辅政者的能力与权威。

典礼的“成功”,似乎也给真宗带来了一丝虚假的安慰。他的病情竟暂时稳定了一些,甚至偶尔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但这短暂的回光返照,并未能驱散笼罩在帝国上空的阴云,反而让潜藏的争斗更加白热化。

王钦若经此一役,深知刘娥已成心腹大患。他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守,开始更加积极地结党营私,利用手中职权,将亲信安插到台谏、三司等关键部门,试图构筑一道对抗内朝的政治防线。

而丁谓,这个精于算计的投机者,心态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敏锐地察觉到,皇帝时日无多,太子年幼,未来的权力格局充满变数。王钦若树大根深,但年纪也已不小,且此次与皇后交锋落了下风。而皇后刘娥,隐忍果断,背后似乎还有部分武将(如她的前夫龚美,虽身份尴尬,但仍在军中有些旧关系)和宦官势力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她拥有“权同处分”的大义名分和皇帝的信任。

“或许……押注在皇后这边,才是长远之计?”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丁谓心中萌生。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一些小事上,向刘娥示好,比如在奏对时,对刘娥的意见表示附议,或者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但能体现“忠心”的消息,通过隐秘渠道传递给刘娥的心腹。

刘娥对丁谓的转变洞若观火,但她并未轻易接纳,只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她需要的是真正能为己所用的人才,而不是首鼠两端的墙头草。

就在这内外朝势力明争暗斗之际,一股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暗流,开始在宫中涌动。这股暗流的中心,是真宗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大太监——周怀政。

周怀政侍奉真宗数十年,深得信任,权势极大,内外消息灵通。他目睹了真宗从雄心勃勃到沉疴难起的全过程,对王钦若等人靠着“天书”邀宠、败坏朝纲的行为早已不满,更对刘娥一个妇人“权同处分”感到深深的忧虑(这其中也夹杂着对失去权力的恐惧)。他内心深处,依然怀念着寇准那样敢于直谏、以国事为重的“正臣”。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形:官家病重,恐不久于人世。太子年幼,若由皇后长期掌权,难保不会出现武氏之祸。为保赵宋江山纯正,必须尽快扶植太子登基,并邀请一位德高望重、足以压制后宫的正直老臣回朝辅政!

谁能担此重任?在周怀政心中,唯有远在陕州的寇准!

这个计划疯狂而冒险,一旦泄露,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周怀政已被一种“挽救社稷”的悲壮感所笼罩,他开始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宫中的人脉,秘密联络一些对现状不满的中级官员和禁军将领,小心翼翼地编织着政变的网络。他甚至通过绝对可靠的途径,向陕州的寇准发出了密信,隐晦地表达了“清君侧”、“扶太子”的意图。

然而,周怀政高估了自己的保密能力,也低估了刘娥和王钦若对宫廷的掌控力。他频繁的异常举动,早已引起了刘娥心腹太监罗崇勋的注意。

“娘娘,周都知(周怀政官职)近日,与殿前司的几位指挥使,还有几位翰林院的官员,往来似乎……过于密切了些。”罗崇勋向刘娥禀报时,语气带着一丝不安。

刘娥正在翻阅一封关于江淮漕运的奏章,闻言,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哦?都说了些什么,查清楚了吗?”

“具体内容尚未可知,他们极为谨慎。但……似乎隐约提到过……寇相公的名字。”

“寇准?”刘娥的眼神瞬间冰冷。周怀政,寇准,太子……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足以让她推断出周怀政想干什么。这是要彻底将她排除出权力核心,甚至可能危及她的性命!

她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周怀政是皇帝身边最老的奴才,动他,风险极大,很可能激怒病中的皇帝。但若不动,便是坐以待毙。

“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刘娥最终做出了决断,声音平静得可怕,“把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给本宫查清楚,一个不漏。至于周怀政……本宫要等他自己跳出来。”

天禧四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汴京城被一场大雪覆盖,银装素裹,掩盖了所有的污秽与阴谋。但冰冷的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真宗的病情再次加重,时常陷入昏睡,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朝廷上下,人人自危,都在等待着那最终时刻的来临,也在猜测着权力交接时的血雨腥风。

王钦若加紧了对朝局的把控,利用宰相职权,不断调动官员,安插亲信。

丁谓则在刘娥与王钦若之间更加巧妙地摇摆,试图左右逢源。

而刘娥,则如同一只潜伏在蛛网中央的蜘蛛,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她一方面更加细心地照料真宗,以“忧劳圣体”为由,将更多政务揽到自己手中处理;另一方面,则通过罗崇勋,牢牢监视着周怀政的一举一动。

寇准在陕州接到了周怀政那封语焉不详的密信,他久久凝视着北方,最终将信纸在灯烛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他深知此事凶险万分,成功希望渺茫,且极易引发内战,祸乱国家。但他心中那份对王朝命运的忧虑,又让他无法完全置身事外。这种矛盾与痛苦,日夜煎熬着他。

周怀政感觉时机越来越紧迫,他的密谋也进入了最后阶段。他联络好了部分禁军军官,约定在皇帝驾崩(或弥留)之际,迅速控制宫禁,然后宣读所谓的“皇帝密诏”,迎太子即刻登基,同时召寇准回京任首辅宰相,废黜皇后“权同处分”之权。

他自以为计划周详,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在别人眼中。

暴风雪,即将来临。

这一夜,雪下得更大了。刘娥站在寝殿的窗前,望着外面被风雪笼罩的、模糊不清的皇城轮廓。罗崇勋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

“娘娘,周怀政……刚刚秘密会见了他找好的那几个禁军指挥使……”

刘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都确认了?”

“确认了。”

“好。”刘娥轻轻吐出一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是时候了。去请王相公、丁相公,还有枢密院的几位大人,即刻入宫。就说……官家病情有变,有要事相商。”

她要用周怀政的人头,来祭奠自己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也要用这场未遂的政变,来震慑所有潜在的敌人。

天禧年的风云,即将被鲜血染红。

【第二十一章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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