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刚在公寓的沙发上坐了没半小时，门就被“砰砰”砸响。他以为是陈叔的人，起身开门，却看见苏柔站在门外，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怒火，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看那样子，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的。
“你还真在这儿住上了？”苏柔没等厉沉舟说话，就径直走进客厅，上下打量着房间，语气里满是嘲讽，“陈叔给你的吧？用罗彪的命换的，住得踏实吗？”
厉沉舟皱起眉：“你怎么知道罗彪的事？”
“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苏柔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记录，“陈叔身边的人都在说，说你厉害，杀了罗彪还不贪钱，陈叔特意给你买了套公寓。厉沉舟，我真佩服你，拿命换的机会，你就只换了套破房子？”
“这不是破房子，也不是拿命换的。”厉沉舟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苏柔突然抬手，“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厉沉舟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他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柔：“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打醒你这个傻子！”苏柔的声音拔高，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厉沉舟，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你不知道我跟苏晚姐以前有多缺钱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想住大房子，想穿好衣服，想不用再看别人脸色！8000万美元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厉沉舟的火气也上来了，刚想开口反驳，苏柔又是一巴掌甩过来，比刚才那一巴掌更重，打得他耳朵都嗡嗡响。
“你可真傻透了！”苏柔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里满是鄙夷，“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还追求过你这种傻逼！你以为你不贪钱很了不起？你以为你讲骨气很光荣？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连钱都不会赚的废物！”
“你再骂一句！”厉沉舟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神里满是狠戾——他能忍受苏柔的指责，却不能忍受她的辱骂，更不能忍受她提起以前追求过自己的事，像是在嘲讽他现在的狼狈。
“我就骂了，你能怎么样？”苏柔丝毫不怕，反而往前凑了一步，声音更大了，“你个大傻逼！放着8000万美元不要，去换一套破公寓，还觉得自己多高尚，我告诉你，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
说完，苏柔没再看厉沉舟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还回头瞪了他一眼：“以后别再跟别人说你认识我，我嫌丢人！”
“砰”的一声，门被苏柔狠狠关上，震得墙壁都微微发颤。
厉沉舟站在原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里又气又乱。他看着空旷的客厅，看着茶几上那串公寓钥匙，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拒绝那笔“带血的钱”，是不想让自己良心不安，可在苏柔眼里，却成了“傻”“废物”“成不了大事”。
他走到窗边，看着苏柔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他想起以前苏柔对自己的讨好，想起她跟着自己和苏晚一起经历的日子，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因为一笔钱，闹到这种地步。
厉沉舟掏出手机，翻到苏柔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她拉黑了——他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和苏柔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与其以后再互相指责，不如趁早断了联系。
他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颊，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自己拒绝那笔钱，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当时他收下了那8000万美元，苏柔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骂他？是不是就能让苏晚过上好日子？
可一想到那笔钱是用罗彪的命换来的，他又摇了摇头——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拒绝，他不想让自己的手里，真的沾满别人的血，哪怕那笔钱能让他摆脱现在的困境。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公寓里没开灯，厉沉舟坐在黑暗里，第一次觉得这么孤独。苏晚不理解他，苏柔辱骂他，陈叔虽然认可他，却只是把他当成棋子，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孤家寡人，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