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喉结滚动了一下，可下一秒，他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狠辣，之前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往前一探身，对着厉沉舟嘶吼起来，声音震得车厢都发颤，说话时的唾沫星子直接喷了厉沉舟一脸：“厉沉舟！你别以为我陆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就是一把破枪吗？谁怕谁！”
厉沉舟被喷了一脸唾沫，刚要皱眉擦拭，陆泽已经借着前倾的力道，猛地伸手抓住了他握枪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起来。陆泽拼尽了全力，手指死死抠着厉沉舟的手，猛地一掰——“哐当”一声，手枪从厉沉舟手里脱手，被陆泽稳稳抓在了自己手里。
没等厉沉舟和苏晚反应过来，陆泽已经把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左腿，眼神里满是决绝：“你不是要打我的腿吗？现在我就成全你！省得你总觉得我怕你！”
“陆泽，别疯了！快把枪放下！”苏晚吓得尖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抢枪，却被陆泽狠狠推开。
厉沉舟也皱紧了眉，语气带着几分意外：“你他妈真不要命了？”
陆泽却没听，他咬着牙，闭上眼睛，手指猛地扣下了扳机——“砰！”一声巨响，子弹瞬间穿透了他的裤腿，钻进了左腿的肌肉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浸湿了裤子，顺着裤脚往下滴，落在车厢地板上，很快积起一小滩。
陆泽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没倒下，他咬着牙睁开眼，看着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到了吗？厉沉舟……我陆泽，从来不怕你……”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身体一软，重重靠在车门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苏晚赶紧扑过去，看着他腿上的伤口，眼泪掉个不停：“陆泽！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开枪打自己！”
厉沉舟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枪，眼神复杂地看着陆泽，没说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泽竟然会狠到对自己下手。车厢里，只剩下苏晚的哭声和陆泽痛苦的喘息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厉沉舟看着靠在车门上、疼得浑身发抖的陆泽，突然嗤笑一声，把枪揣回口袋里，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真他妈是个傻逼，全世界还有拿枪打自己的。刚才他抢枪的时候，我还以为要拿枪冲我来，吓我一跳，结果是自虐，真是白费力气。”
苏晚正蹲在地上，想帮陆泽按住腿上的伤口止血，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怒火。她没等厉沉舟反应过来，抬手就朝着他的脸颊狠狠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车厢里格外清晰。
“厉沉舟！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格外有力，“陆泽是为了壮胆，才对自己下手的！你不关心他的伤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厉沉舟被打得偏过头，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阴沉，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语气冰冷：“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苏晚站起身，毫不畏惧地瞪着他，“你根本没有心！肖瑶的仇报了，可你现在变得比苏柔还可怕！陆泽要是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陆泽靠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吵，虚弱地开口：“别……别吵了……”他喘了口气，看着苏晚，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没事……不怪他……我自己打的自己……”
可苏晚根本不听，依旧怒视着厉沉舟：“你现在赶紧送陆泽去医院！他流了这么多血，再耽误下去会出人命的！”
厉沉舟盯着苏晚通红的眼睛，又瞥了眼陆泽腿上不断渗血的伤口，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拧动车钥匙，语气依旧生硬：“坐稳，别废话。”
苏晚这才扶着陆泽，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后座，自己也坐进去，继续用手按住他的伤口。车子重新发动，这次厉沉舟没有飙车，却也开得飞快，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里，多了几分难以化解的矛盾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