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还沉在警察的质疑和诡异电话的阴影里，苏晚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明显。她摸了摸肚子，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她还一口东西都没吃。
可厉沉舟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窘迫，还陷在刚才的情绪里没走出来，眉头紧锁着，嘴里念念有词：“警察怎么就不信呢……那电话明明是真的……”
他烦躁地在屋里踱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昨晚吃剩的野菇，边缘还沾着些酱汁。
“先吃东西吧。”厉沉舟把保鲜盒放在餐桌上，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心不在焉，随手拿起旁边的筷子递过去，“没心思弄新的，热一下就能吃，垫垫肚子。”
苏晚看着盒子里的野菇，没什么胃口，可肚子又实在饿得发慌。她走过去坐下，刚要伸手去拿保鲜盒，突然顿了一下——昨晚吃野菇的时候，厉沉舟好像提过，这是他朋友从山里带回来的，说是很罕见的品种。
她抬头看了眼还在皱眉沉思的厉沉舟，心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现在发生了这么多怪事，连这剩菜，都让她莫名有些不踏实。
苏晚和厉沉舟把野菇倒进锅里热了热，没什么滋味地各吃了几口。或许是食物暂时压下了焦虑，刚才那通诡异电话和警察质疑带来的紧绷感，好像真的淡了些，屋里的气氛难得松缓了几分。
可这份平静没持续多久，苏晚突然盯着窗外，眼睛猛地瞪大，下一秒就惊叫起来：“啊！外面！外面有个人头在飘！”
厉沉舟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野菇，被她这声尖叫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他抬头瞪向苏晚，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还带着没散去的烦躁：“别他妈开玩笑了！现在是中午1点，大太阳照着，哪来的人头飘？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没有！”苏晚抓着厉沉舟的胳膊，手指都在用力，眼神死死盯着窗外，声音发颤，“就在对面那棵大树旁边！刚才真的飘过去了，头发长长的，像……像肖瑶的！”
厉沉舟被她这副笃定又恐惧的样子弄得心里一慌，还是强撑着起身走到窗边，顺着苏晚指的方向看去——外面阳光刺眼，街道上偶尔有行人走过，对面的大树下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哪有什么飘着的人头。
“哪有？什么都没有。”厉沉舟皱着眉回头，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怀疑，“是不是你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刚才电话的事已经够乱了，别自己吓自己。”
苏晚还盯着窗外，胸口剧烈起伏：“不可能是幻觉！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飘过去了……就一瞬间，很快！”她越说越急，眼泪都快出来了——为什么连厉沉舟都不信她？
苏晚看着窗外空荡荡的景象，又想到刚才那惊悚的一瞥，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快……赶紧把窗帘拉上！太吓人了，我不敢看了！”
“好好好，拉上，马上拉上。”厉沉舟见她哭得可怜，也顾不上再怀疑，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抓住窗帘往中间拉。厚重的窗帘很快合拢，将外面的阳光彻底挡在外面。
可下一秒，两人都愣住了——屋里没有像往常拉帘那样变得昏暗，而是瞬间暗得厉害，像是突然被罩上了一层黑布，连彼此的脸都看得有些模糊，甚至比深夜没开灯时还要暗。
“怎么回事？”厉沉舟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的灯开关，按下去，灯却没亮，连一丝微弱的光都没有。
苏晚紧紧抓着厉沉舟的胳膊，身体又开始发抖，声音带着恐惧：“怎么会这么暗……明明是中午，拉个窗帘而已，怎么跟天黑了一样？”
两人在一片漆黑中大眼瞪小眼，连呼吸都放轻了。刚才的人头、诡异的电话、下落不明的头颅……再加上此刻反常的黑暗，所有的恐惧瞬间叠加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们紧紧裹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