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看向四周——熟悉的卧室，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一切都好好的。
原来刚才是睡着了，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她抬手抹了把脸，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早上11点了。想起肖瑶的事，心里又沉了下去，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搭着简易的灵棚，厉沉舟还跪在棺材前，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听起来格外伤心。
苏晚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安慰自己：只是个梦而已，厉沉舟怎么可能会那样对自己？他那么在意自己，刚才的梦太荒唐了。
正想着，厉沉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慌忙接起电话。
“喂？……什么？……确定是她？……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紧张，挂了电话后，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对苏晚说：“苏晚！抓到了！苏柔抓到了！”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心跳加速：“真的？在哪抓到的？”
“在地铁上，”厉沉舟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急促，“地铁巡警例行检查时，觉得她形迹可疑，核对身份后发现是网上通缉的嫌疑人，当场就把她控制住了！”
苏晚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出来：“太好了……终于抓到她了……肖瑶可以瞑目了……”
厉沉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嗯，正义不会缺席的。”只是他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苏晚的眼神突然一凛，像是瞬间做了什么决断，她猛地看向厉沉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厉沉舟，你不是在警局那边有关系吗？”
厉沉舟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抬眼看向她。
“动用你的关系，”苏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狠劲，每个字都像毒蛇，“把苏柔压到咱们跟前来，这仇，咱们得亲自了断！”
厉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啪”地一拍手，眼底翻涌着同样的戾气：“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交给警察太便宜她了，肖瑶受的苦，得让她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原本还带着悲伤的眼神里，此刻只剩下翻江倒海的恨意，那股狠戾劲儿，比饿极了的恶虎盯着猎物时还要吓人。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冰冷的杀气，连灵棚里低回的哀乐，都似乎被这股气息冻结了几分。
苏晚想起肖瑶被发现时的惨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这个苏柔真是太狠了，肖瑶跟她无冤无仇，她竟然能下这么毒手，把人都分尸了……”
厉沉舟在一旁听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顺着她的话接道：“何止是肖瑶，她心狠手辣惯了。当初你妈妈……不就是被她偷偷下了毒，才没能撑过去吗？”
“啪！”
厉沉舟的话还没说完，苏晚突然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灵棚里炸开。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红得吓人，带着被触碰痛处的暴怒：“厉沉舟！谁让你提我妈的！那是我的伤疤，不许你碰！”
厉沉舟被打得偏过头，脸上迅速浮起一个红印。他捂着脸，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压了下去，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我也是不经意说漏嘴了，不是故意要提的。”
苏晚别过脸，胸口依旧起伏不停。灵棚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哀乐声仿佛也变得更加刺耳，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