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一口气冲上楼,刚到苏晚家门口,就看见门半虚掩着,里面黑沉沉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刚才那点犹豫瞬间被抛到脑后,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沙发上的抱枕掉在地上,茶几上的杯子倒了,水洒得四处都是,看样子像是被人翻弄过。厉沉舟的心跳得像擂鼓,紧张得指尖发凉——难道真出事了?
他定了定神,看到卧室的方向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于是放轻脚步,一步步往那边挪,手悄悄摸向了口袋里的防身器械。
就在他快要走到卧室门口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抱住了他的腰。
厉沉舟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反应,反手就抓住那只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咚”的一声,身后的人被狠狠摔在地上。
他同时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灯光“唰”地亮起,看清地上的人时,厉沉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晚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他时,脸上还带着点玩笑得逞的得意:“哎呀……厉沉舟你下手也太重了,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把我摔得好痛。”
厉沉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地上的苏晚,又看了看满屋的狼藉,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愤怒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厉沉舟盯着地上的苏晚,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积压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苏晚,你他妈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折腾人!”
他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踩着地上的狼藉,脚步又重又急,显然是不想再跟她多待一秒。
可刚走到门口,他猛地顿住脚步。
刚才苏晚说“我好像病了”的语气,还有她接二连三反常的举动——哪有人会拿这种事反复开玩笑?难道她是真的不对劲?
这个念头冒出来,厉沉舟心里一紧,之前的火气瞬间被一股说不清的担忧压了下去。他转过身,快步走回苏晚身边,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苏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愣愣地说:“沉舟,你……”
厉沉舟把她抱到沙发上,动作放轻了些,眉头却依旧皱着,语气缓和了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别闹了。我看你是真病了,明天咱去医院检查检查,不管是哪不舒服,都得治。”
苏晚张了张嘴,看着他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刚才那点恶作剧得逞的窃喜,突然变成了说不清的滋味,卡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就拽着苏晚去了人民医院。挂号处排着不长的队,两人刚站定,苏晚就碰了碰厉沉舟的胳膊,朝取药窗口那边努了努嘴:“你看那不是林渊吗?”
厉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林渊正站在取药队伍里,脸色不太好,手里捏着处方单。他嗤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哟,这不是林总吗?怎么还亲自来取药?手下人呢?这是得什么富贵病了,还劳您大驾?”
林渊本来就没精打采,听见他的声音,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我没工夫跟你瞎掰扯。”
等窗口叫到他的号,林渊匆匆取了药,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厉沉舟一个,背影看着倒是比平时单薄了些。
厉沉舟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装什么装,指不定又是耍什么花样。”
苏晚没接话,只是望着林渊消失的方向,眉头轻轻皱了皱——刚才他捂胸口的样子,看着不像装的。
轮到他们挂号时,厉沉舟直接报了科室:“挂个精神科的号。”
苏晚一听就急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捶了两下:“你给我挂这个号干什么?我又没疯!”
厉沉舟侧身躲开,挑眉看她:“那你觉得自己是哪的病?”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你昨天接二连三拿危险的事开玩笑,行为本来就不太对劲,说不定就是精神方面有点波动,让大夫看看放心。”
“怎么可能!”苏晚瞪他,脸颊有点发烫,“我就是……就是想跟你闹着玩,哪就到精神有问题的地步了?”
“是不是,让大夫检查了才知道。”厉沉舟接过挂号单塞给她,语气不容置喙,“走,上去看看,没事最好,有事咱就治,别拖着。”
苏晚捏着那张写着“精神科”的单子,心里有点别扭,可看着厉沉舟一脸坚持的样子,又想到自己这几天确实有点反常,最终还是没再反驳,跟着他往楼上走,嘴里却还嘟囔着:“要是查出来没事,你可得请我吃大餐赔罪。”
厉沉舟听了,嘴角悄悄勾了勾:“行,只要你没事,想吃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