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余响还在雪地里打着旋，林渊抹了把嘴角的血，率先打破沉默。他看向厉沉舟，语气里没了刚才的戾气，多了几分凝重：“陆泽这个王八蛋到底什么意思？先是发假照片挑事，再撺掇你我互斗，他是想借刀杀人？”
厉沉舟喘着气，左臂的伤被牵扯得隐隐作痛，此刻倒也没再针锋相对，沉声道：“没错。”他顿了顿，脸色难看地啐了口，“之前还装模作样帮我对付你，转头就想借你的手除掉我，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真是该死！”
说着，他心头火起，抬脚就把旁边半融的雪堆踹得炸开，混着冰粒的雪沫子劈头盖脸溅到林渊裤腿上。
林渊低头瞥了眼沾雪的裤子，眼神瞬间又恶狠狠瞪过去，拳头在身侧攥得指节发白。
“行了行了，”温然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中间，搓着冻红的手来回看，睫毛上沾着的雪粒跟着发颤，语气带着无奈，“刚消停没两分钟，别又因为这点事打起来了！”
厉沉舟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林渊也“啧”了一声，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两人就这么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中间隔着半米的雪地，谁也不肯再看对方一眼，只有胸口起伏的弧度，还透着刚才那场打斗的余怒。
苏晚把枪别回腰间，看着这僵持的场面，眉头皱得更紧——陆泽的目的显然达到了一半，这两人就算暂时停手，心里的疙瘩也没解开。
雪还在下，雪片落在三人发间，很快积起薄薄一层白，像给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覆了层冷霜。苏晚看着背对着彼此的两人，开口打破沉默：“现在说这些没用，该想想怎么办——怎么对付陆泽？他既然能搞出假照片挑事，肯定还有后招。”
话音刚落，林渊突然转过头，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苏晚，那眼神里带着点算计的精光。
厉沉舟余光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过身，伸手就把林渊推得踉跄着后退半步。“你他妈想干什么？”他怒声道，“苏晚是老子的人，你打什么歪主意？”
林渊站稳身子，拍了拍被推的地方，手在身侧攥得指节发白，脸上的坏笑没散，反而更浓了：“急什么？我能想什么？”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视线在苏晚腰间的枪上扫了一圈，“我是在想，苏小姐既然有这玩意儿，说不定有办法治治陆泽那阴沟里的老鼠。”
厉沉舟皱眉，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少来这套，你那眼神一看就没安好心。”
“哎，我这是正经想办法呢。”林渊耸耸肩，看向苏晚，“陆泽不是喜欢躲在背后搞小动作吗？咱们不如……”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一副要密谋的样子。
温然站在旁边，看着林渊那副“诡计多端”的表情，又看了看厉沉舟一脸警惕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这两人就算暂时联手，怕也少不了互相提防。
几人正僵持着，温然看着苏晚，突然开口：“要不……让苏晚试试用美人计？说不定能套出陆泽的计划。”
林渊眼睛一亮，立刻拍手：“对！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苏小姐有胆识有手段，陆泽那种老狐狸，说不定还真吃这一套。”
“不行！绝对不行！”厉沉舟想都没想就打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陆泽那狗东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让苏晚去？你想让她送死？”
他说着，下意识攥紧了拳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紧张。苏晚就算不是他的女人，也算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别说美人计，就是让她单独面对陆泽，他都觉得不妥。
林渊撇撇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险都不敢冒，还想收拾陆泽？”
“你闭嘴！”厉沉舟瞪他一眼，“换别的办法，总之苏晚不能去。”
苏晚自己倒显得平静，她看了看厉沉舟，又看了看林渊，抬手按住厉沉舟的胳膊，指尖带着枪身的凉意，开口道：“别争了。如果这是最快的办法，我去。”
“苏晚！”厉沉舟猛地转头看她，语气里带着急怒，“你疯了？”
温然也没想到苏晚会答应，赶紧打圆场：“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用这招，我们再想想别的……”
雪地里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林渊觉得这是破局的好办法，厉沉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坚决反对，而当事人苏晚，指尖还沾着枪上的寒气，脸上异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