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坐在监控屏幕前，指尖轻敲桌面，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厉沉舟倒下的画面——林渊在窗边的嘲讽、温然那记精准的弹弓、苏晚的慌乱，每个细节都被他反复查看。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轻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没人知道，林渊会突然在窗边骂街，是他匿名递信挑动了林渊的好胜心；温然口袋里的弹弓，也是他让人“不经意”放在她常去的街角，还附纸条暗示打在厉沉舟旧伤上最能取信于林渊。
他要的就是这盘棋彻底乱掉。
厉沉舟太稳，苏晚太细，温然藏得深，林渊只盯着厉沉舟较劲——这些人各有算盘，却没发现棋盘外还有他在搅动。
“厉沉舟住院，温然得了信任，林渊以为占了上风，苏晚忙着两头顾……”陆泽端起咖啡，眼底闪过算计，“现在，该加点料了。”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划过加密通讯录里“棋子”的名字，拨通号码：“把东西匿名发给林渊，就说是厉沉舟藏着的底牌。再给厉沉舟的人透个信，让他坐不住。”
挂了电话，陆泽看着屏幕里温然融入夜色的背影，笑意加深。温然这颗棋子比预想中好用，既能刺向厉沉舟，又能牵制林渊。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当年他们踩着他哥的尸骨结案时，怎么也想不到，灰烬里还埋着颗复仇的种子，能连本带利讨回他失去的一切。
窗外雪化了，阳光刺眼。陆泽关掉监控，望着医院方向：“这盘棋，该轮到我落子了。”
林渊收到匿名信息时，指尖正捻着根没点燃的烟。信封里滑出一张拍立得，照片泛着旧黄，边缘卷了角，背景是家酒店房间的角落，床上隐约躺着个蜷缩的身影，看身形像是年轻时的温然，床头还扔着件男士衬衫——那款式，是厉沉舟当年常穿的牌子。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厉沉舟有阴谋，是他当年设计占了温然的初夜，把她牢牢攥在手里。”红笔字洇了点墨，像没擦干净的血痕。
林渊捏着照片的手指猛地收紧，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温然……他想起这女人平日看似温顺却疏离的样子，想起她对厉沉舟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原来藏着这么档子事？
“厉沉舟这手段，够下作。”他嗤笑一声，将照片甩在桌上。难怪温然对厉沉舟又恨又怕，难怪厉沉舟总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着是用这种龌龊事拿捏人。
手机震动，手下发来消息：“厉沉舟要提前出院，已经在楼下了。”
林渊挑了挑眉。这么急？是怕他拿着照片问温然，戳破他那点破事？
他转头看向监控，温然正站在窗边发呆，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林渊眼底掠过一丝玩味，拿起对讲机，指尖敲了敲金属外壳，映出他眼底的冷笑——窗外的雪水顺着玻璃蜿蜒，像道未干的血痕。“去叫温然过来，就说……我有张照片，想让她认认眼熟不。”
烟被他咬在嘴里，没点燃。他倒要看看，当温然看到这张照片时，还能不能维持那副平静模样。厉沉舟想用过去绑住她，那他就亲手把这根厉沉舟自以为是的“缰绳”，烧成灰。
医院到公寓的路上，厉沉舟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下说林渊拿到了张照片，和温然有关，还特意叫了温然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泽搞的鬼。那家伙最擅长挖人隐私，当年温然刚到他身边时，陆泽就动过歪心思查她，现在是翻出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想借林渊的手逼温然反水。
“开车快点。”厉沉舟沉声道，左臂的伤隐隐作痛，心里的烦躁却更甚。温然那丫头看着硬气，实则对过去的事讳莫如深，林渊要是拿那些假东西逼问她……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温然十七岁那年，攥着染血的衣角站在警局门口，眼里的光像被雨打湿的星火——倔强，却一捏就灭。不管照片是什么，他绝不能让林渊用这种方式欺负她。
“到了。”司机提醒。
厉沉舟推开车门，寒风卷着雪沫灌进衣领，他猛地攥紧拳，指缝里渗出血丝——左臂的旧伤被扯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那股火烧火燎的急。他没感觉冷，只盯着公寓楼的灯光，眼神冷得像冰。
林渊，你要是敢碰温然，今天这楼里，就得有人躺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