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又响了，这次不急不慢的，透着股有恃无恐的劲儿，好像笃定屋里的人不敢不开门似的。
厉沉舟起身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蹑手蹑脚凑到猫眼看了一眼，脸“唰”地黑了——门外不光有林渊，还跟着个女的。
他一把拉开门，林渊立马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那女的。那女的穿条紧身红裙子，妆化得跟脸谱似的，眼尾吊得老高，嘴角撇着股嘲讽的笑，身形跟苏晚有点像，但透着股刻意勾引男人的骚劲儿。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时直勾勾的，跟苏晚那双清亮的眼睛完全不是一回事。
“晚晚，你不会忘了吧，这是你妹妹苏柔啊。”林渊那语气，恨不得把“我和苏柔还没散”四个字贴脑门上，伸手搂住那女的腰，手指头还故意在她腰上蹭来蹭去，“你们都姓苏，说不定苏家财产是谁的。”
“她是养女。”苏晚嘲讽道。
苏柔往前凑了凑，身上的香水味浓得能呛死人，她上下扫了苏晚一眼，目光在苏晚身上那件普通的棉花裙子上打了个转，嗤笑一声：“苏晚，你还没富啊？林渊曾经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人，瞅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苏晚看着眼前，为了林渊，这张刻意模仿自己、却学得四不像的脸，胃里有点翻腾。她没吭声，往厉沉舟身后躲了躲。
林渊就等着她这反应呢，笑得更得意了：“苏柔可比厉沉舟懂事多了，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抢。不像某些人，占着别人的东西不放，还装得挺清高。”他故意挺了挺胸，明明瘦得脱了相，眼下一圈青黑，还硬撑着要装出很神气的样子，“我这次回来，就是让你看看，离了你，我林渊照样能找到更好的。”
苏柔配合着往林渊怀里靠了靠，伸手摸下他的脸，指甲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看着特扎眼，作妖地说：“渊哥对我可好了，昨天刚给我买了套首饰，比某些人戴的红色手绳贵多了。”她说着，还特意瞟了眼苏晚手腕上的红绳。
厉沉舟往前一步，挡住她俩的视线，声音冷得像冰：“演完了就赶紧滚。这儿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急什么？”林渊还不怕他，笑得更疯了，“我就是来送份‘贺礼’的。”他从苏柔手里拿过个袋子，往地上一扔，里面滚出个相框——是他和苏柔的合照，俩人头贴得老近，苏柔的手还搭在他胸口，背景是家高级酒店。
“看见了吧？”林渊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我们过得好着呢，比你跟厉沉舟好一百倍。”
苏晚看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挺好笑。林渊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眼里的那股仇恨的拧巴劲儿藏都藏不住，苏柔笑得再甜，眼里也全是算计。这俩人凑一块儿，就像件仿厉沉舟和苏晚的赝品，连装出来的幸福都透着股廉价味儿。
她拉了拉厉沉舟的袖子，轻声说：“关门吧，别弄脏了门口的地。”
厉沉舟反手“砰”地一声关了门，把外面的声音挡在了里头。林渊的骂声和苏柔的嗤笑声还能隐约听见，可就像隔了层玻璃，模糊得很，听着也远了。
苏晚走到窗边，看着林渊搂着苏柔气冲冲地走了，苏柔还回头往楼上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嫉妒藏都藏不住。
“别往心里去。”厉沉舟从身后抱住她，“俩跳梁小丑而已。”
苏晚靠在他怀里，突然笑了：“我就是觉得，他为了气我，找苏柔这么个贱货，也太委屈自己了。”
厉沉舟捏了捏她的脸：“别被烂人气到就好。”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有点凉。苏晚心里清楚，林渊这出戏，也就是暴风雨前的小打小闹。他越想证明自己过得好，就越说明心里那股不甘还没散。这事儿，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