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瞅着厉沉舟被捆得死死的动不了，突然跟被点着了似的，情绪一下子就崩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狠劲：“你当我就图你那公司啊？厉沉舟，你忘了咱那孩子了？”
她猛地拔高了嗓门，每句话都像带着血：“那是你的种！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啊！你明知道是林渊害了他，结果呢？你上次撞见他，不光没占到便宜，反倒被他射了一箭！他看情况不妙自己跑了，你呢？连追都追不上！这些日子，他照样在外头逍遥，你连他的边儿都摸不着！”
肖瑶喘了口气，眼神里的恨意又翻涌上来，声音发颤却更尖利：“还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当初玷污了我，事后就想当没发生过？我怀了你的孩子，求你给我个名分，你怎么说的？你说公司正要扩张，说怕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说我配不上你！为了你的公司，为了你的脸面，你就让我像见不得人的影子一样活着！”
旁边那男的伸手想扶她发抖的肩膀，她一把甩开，眼睛死死瞪着厉沉舟，眼泪混着恨往下掉：“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就想让你偿命！你连亲手报仇的本事都没有，让害死孩子的凶手跑了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你活着还有什么用？是你让他白死了！现在，我就得让你拿命来赔！”
“今天不光要抢你的公司，我还得亲眼看着你死！你这种连仇都报不了的窝囊废，连基本担当都没有的窝囊废，死了才对得起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肖瑶说着，抓起桌上一个金属摆件，高高举起来，眼神里的疯劲儿吓人得很：“你欠我的，欠咱孩子的，用你的命来还！”
厉沉舟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那天被林渊暗箭射中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想辩解，想说当时自己中了箭根本追不动，可看着肖瑶那双浸满恨意的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指节上的匕首磨得更急了，心里又闷又痛——恨林渊的阴狠，更恨自己那天的狼狈，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
那男人拽了拽肖瑶的胳膊，语气狠戾又带着点安抚：“瑶瑶，不用你动手，我来替你血刃这混蛋，你去把他那些破文件烧干净。”
肖瑶愣了愣，看了眼被捆在地上的厉沉舟，又回头瞅了瞅桌上那摞文件，咬了咬牙，转身抓起打火机和文件走到角落。火苗“噌”地窜起，舔舐着纸张，很快燃起一小团火，黑烟顺着屋顶往上飘。
这边，男人蹲下身，一把扯过厉沉舟脖子上松垮的绳子，双手猛地收紧。
“呃……”厉沉舟喉咙被勒得死死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手脚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绳子勒得皮肉生疼。反绑在身后的手腕却没停，指节抵着绳结，那枚藏着的匕首边缘正疯狂地蹭着捆住手腕的麻绳，绳纤维被磨得哗哗掉落。
男人越收越紧，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扭头冲角落里的肖瑶喊：“瑶瑶你快看，这孙子眼珠都快被我勒得爆出来了！”
肖瑶背对着他们，手里还举着半燃的文件，听见这话，还有厉沉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浑身一僵。那声音让她猛地想起孩子夜里哭闹时的呜咽，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睫毛簌簌地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滴在地上的灰烬里。她赶紧抬手抹了把脸，动作又急又快，像是怕被男人看见。
其实从刚才男人动手起，她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恨归恨，真看着厉沉舟要断气的模样，那些深埋的复杂情绪突然翻涌上来，让她莫名地喘不过气。手里的文件烧得差不多了，她却迟迟没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耸动，偷偷用袖子蹭掉脸上的泪。
厉沉舟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睛瞪得溜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男人见状更得意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瑶瑶，解气吗？这就叫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