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到家后,苏晚特意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手里捧着束向日葵,在他面前转圈。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头发上,金灿灿的,厉沉舟看愣了,脚步都慢了半拍。
“看什么呢?”苏晚把花递给他,手指碰到他缠纱布的手,轻轻的,“医生说你还不能使劲,要轻轻地拿着哦。”
厉沉舟没拿,反倒握紧了她的手,手心暖暖的:“看你呗。穿黄色真好看。”
他刚能走路,还不太稳,却不让助理扶,就牵着苏晚慢慢往小区外挪步。路过医院小花园,苏晚停下脚步,指着长椅说:“坐会儿,我给你剥个橘子。”
橘子是肖瑶送的,说是老家刚寄来的,特甜。苏晚剥橘子时特小心,指甲缝里沾了点白丝,厉沉舟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样子,突然伸手捏着她下巴,轻轻亲了上去。
“唔……”苏晚手里的橘子瓣掉地上了,脸一下子红透,“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厉沉舟笑了,眼里的温柔像化了的糖,“大难不死,老子亲自己女朋友还犯法?”
旁边晒太阳的老奶奶笑着咳了两声,苏晚更不好意思了,推了他一把:“正经点。”
回了公寓,苏晚把厉沉舟按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他在医院吃了好几天流食,估计早就馋坏了,她特意炖了鸽子汤,还炒了俩清淡的小菜。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苏晚看他喝汤的猴急样,忍不住笑,“医生说你刚恢复,得多吃点,饿了就跟我说。”
厉沉舟放下汤碗,突然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以前总觉得赚钱、争输赢最重要,躺病床上那几天才想明白,什么都没你在身边重要。”
苏晚心里热乎乎的,反手抱住他的腰,小心避开伤口:“那以后别拼命了。咱就过点普通日子,早上一起吃早饭,晚上散散步,行吗?”
“行。”厉沉舟亲了亲她头发,“都听你的。”
下午太阳挺好,苏晚搬了把躺椅放阳台,让厉沉舟躺着晒太阳,自己坐旁边给他读“青山阿维”的小说。读着读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他腿上睡着了。
厉沉舟低头看她睡着的样子,长睫毛像小扇子,呼吸匀匀的。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心里软乎乎的。以前总觉得“岁月静好”这话特矫情,现在才明白,能这么安安稳稳看着一个人睡觉,多好啊。
傍晚苏晚饿醒了,迷迷糊糊问:“几点了?我好像闻见烤面包味儿了。”
厉沉舟笑着捏捏她的脸:“我让助理买的,你爱吃的那家全麦吐司。”
俩人坐在餐桌前吃晚饭,窗外晚霞把天染得红红的。鹦鹉小乖的笼子还空着,苏晚瞅着它,突然说:“等你好利索了,咱再养只猫呗?温顺点的,不用学说话,就陪着咱就行。”
“成啊。”厉沉舟给她夹了口青菜,“你说了算,养什么都依你。”
吃完饭,厉沉舟靠沙发上看文件,苏晚窝他旁边玩手机,时不时跟他说两句闲话。屋里安安静静的,就听见翻页声和偶尔的笑声,比什么热闹都让人踏实。
睡前,苏晚帮厉沉舟换药,看见伤口结了层薄薄的血痂,松了口气:“恢复得还不错。”
厉沉舟抓住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亲:“多亏你照顾。”他突然把她拉怀里,声音低低的,“今晚能……一起睡吗?我一个人睡不着。”
苏晚脸又红了,没拒绝,就小声说:“别乱动,碰到伤口就麻烦了。”
“不动。”厉沉舟笑着应了,可她躺下后,他还是悄悄把胳膊垫在她头下,像抱着个宝贝似的。
窗外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了道淡淡的影子。苏晚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很快就睡着了。厉沉舟盯着天花板,心里琢磨着,原来真正的好日子,不是打赢多少架、赚多少钱,而是遭了这么多罪后,能这么抱着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等天亮。
这场大难不死换来的平静,比什么轰轰烈烈都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