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还在为指虎暴露的事慌神，厉沉舟却盯着自己的拳套皱起了眉。
刚才那一拳明明用了十足的劲，砸在林渊下巴上时却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像是隔着层棉花。他活动了下手指，拳套里传来异样的障碍感——这触感不对。
“怎么？打累了？”林渊见他不动，强装镇定地嘲讽，试图转移注意力，“有本事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厉沉舟没理他，反手抓住拳套的腕口，猛地往下一扯。黑色的拳套脱落在地，露出他缠着绷带的手。而拳套内侧，一层厚厚的、泛着油光的白色胶状物质正黏在布料上，像块被揉皱的果冻。
“凝胶垫？”厉沉舟捏起一点那东西，指尖传来滑腻的弹性，“难怪……”
这是一种工厂用的缓冲凝胶，质地柔软却极能卸力，被人偷偷塞进拳套里，难怪他怎么发力都觉得拳头像被裹住了。林渊不仅自己藏了指虎，还在他的拳套里动了手脚，真是把阴招玩到了家。
台下的苏晚看得清楚，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气得浑身发抖：“这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肖瑶已经在骂骂咧咧地找裁判理论，想冲上去给林渊一脚。
擂台上，厉沉舟把那只被动过手脚的拳套扔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他看着林渊，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封般的怒意。
“玩够了吗？”厉沉舟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的响声在嘈杂的场馆里格外清晰。没了拳套的束缚，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林渊被他看得发怵，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有媒体……”
“媒体？”厉沉舟低笑一声，突然动了。他像头蓄力已久的猎豹，几步冲到林渊面前，不等对方反应，攥紧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这一拳没了缓冲凝胶的阻碍，带着破风的锐响，结结实实砸在林渊的左脸上。
“嗷！”林渊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侧飞出去，撞在围绳上又弹了回来。没等他站稳，厉沉舟的拳头已经像雨点般落了下来——左脸、右脸、下巴、胸口，每一拳都带着积攒了许久的火气，又快又狠。
“让你藏指虎！”
“让你塞凝胶！”
“让你动苏晚！”
厉沉舟一边打一边低吼，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林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的血沫子混着含糊的求饶声往外涌，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裁判想上来拉架，被厉沉舟一个眼神逼退了。台下的媒体闪光灯没停过，却没人敢真的上前——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积攒了太久的恩怨，是被步步紧逼后的总爆发。
苏晚在后排看着，眼眶有点发热。她知道厉沉舟不是冲动的人，可此刻他发红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护短”两个字。那些被算计的委屈、被阴招针对的愤怒，都在这通拳打里找到了出口。
直到林渊彻底没了动静，像摊烂泥似的趴在地上哼哼，厉沉舟才停了手。他甩了甩发麻的拳头，指缝里沾着血，半边肿着的脸在灯光下透着股狠劲，却看得苏晚心头一暖。
“记住了，”厉沉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渊，声音冷得像冰，“这不是比赛，是教训。”
场馆里鸦雀无声，只有林渊压抑的痛呼和相机快门的声音。谁都明白，这场闹剧到这里，才算真正结束了。林渊输的不只是一场对决，是最后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