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脸涨得通红，一把扯松领带，领口的纽扣都崩飞了：“我看你林渊是疯了！想拉我下水？做梦！”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瓷片溅得到处都是，“就凭那段录音也想栽赃？我爸当年塞钱，明明是求着开发商别拆我家老宅！你他妈掐头去尾乱剪辑，当别人都是傻子？”
“放屁！”林渊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金属椅子腿擦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我爸留的录音里，你爸亲口说‘解决钉子户’！你当所有人都是睁眼瞎？”
苏晚手腕已经渗出细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接着编！二十年前拆迁队冲进我家，我妈从二楼摔下来的时候，你们爸怎么没这么好心？”她突然转向林渊，声音带了哭腔，“你说，我妈到底怎么摔下来的？为什么你爸那天刚好在现场？”
林渊喉结动了动，眼神第一次躲闪：“我……我爸只是路过……”
“路过个屁！”厉沉舟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全是讽刺，“林渊你敢说你爸没给拆迁队通风报信？当年你家想低价囤那块地，就差苏晚她妈这户没谈拢！”
苏晚的手剧烈颤抖，玻璃片又压进皮肉半寸，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好啊，原来我妈差点没命都是拜你们所赐！”她突然把渗血的手掌狠狠按在厉沉舟胸口，染血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厉沉舟！你睁眼说瞎话之前，先问问自己——当年你爸是不是为了给你弟弟抢省重点的学区房名额，才和林渊他爸狼狈为奸，指使保安把我妈从二楼推下来？！还有你，林渊！”她转头盯着脸色煞白的林渊，声音冷得像冰，“你爸在背后搞鬼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帮着出谋划策？这么多年，你们把我当傻子耍，现在还想轻飘飘揭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两家踩着我家往上爬，现在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真当我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厉沉舟僵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妈……我妈确实提过……但我爸不知道会这样……！”
“够了！”林渊突然抢过苏晚手里的玻璃，狠狠砸在地上，“现在说这些有屁用？都二十年了！苏晚你要死要活的，能换回吗？”他红着眼圈指着两人，“咱们三家就是拴在烂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干干净净！”
苏晚突然瘫坐在地上，眼泪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行啊，都是烂人，那就一起烂到底！林渊，你爸当年藏着掖着这些证据，是不是想着哪天能拿捏厉家？”
林渊踹开脚边的玻璃渣，声音发狠：“我爸早说了，这是保命符！厉沉舟他爸这两年想吞我家公司，要不是有录音，我们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厉沉舟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狠狠砸过去：“合着你们家才是老狐狸！我爸塞那两百万，还不是怕事情闹大！现在倒好，全成你们算计的把柄了？”
“算计？”苏晚突然笑起来，笑声又尖又刺耳，“你们两家算计来算计去，把我妈算计了！今天咱们去派出所，把这些证据全交上去，让警察来评评理！”
林渊脸色瞬间煞白：“你疯了？一旦报警，我们三家谁都别想好过！我爸得坐牢，厉叔叔也得进去，到时候公司全得垮！”
厉沉舟蹲下身，一把攥住苏晚手腕：“听我说，现在报警就是鱼死网破！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光凭这些证据根本定不了罪！”
苏晚猛地甩开他的手：“所以你们还想继续掩盖真相？让我妈永远闭不上眼？”她抓起地上含有录音的手机，“行，不报就不报，我自己把这些东西发网上，让网友看看你们两家的丑事！”
林渊急得直跺脚：“发网上你能得到什么？被人肉搜索？被网暴？最后还不是把你妈搭进去！”他突然压低声音，“苏晚，咱们做笔交易，你想要钱还是要房子，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把这些证据交给我。”
厉沉舟嗤笑一声：“林渊你打发要饭的呢？苏晚，他给多少我翻倍！但前提是，咱们得把证据都销毁，以后谁也别再提这事儿！”
苏晚看着眼前两个红着眼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你们以为钱能买断一切？我告诉你们，就算死，我也要我妈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