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歌剧院的大门。
门后是一条更加昏暗的长廊，石壁潮湿，只有壁台上零星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穿过长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排排的座位上，最前面是歌剧院的舞台。
此刻，大厅内已零散地坐着九位同样披着纯黑斗篷的身影。
他们分散在各处，如同雕像般沉默，彼此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每个人的兜帽上，都清晰地标注着不同的红色数字。
当李毅飞和蛇后，这两位新来的“11”号。
踏入这片沉寂之地时，那九道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汇聚而来。
目光之中，带着审视、探究、冷漠，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
李毅飞神色自若，牵着蛇后的手，随意选了一处靠后的石座坐下，姿态放松得像是在歌剧院等待开幕。
就在落座的刹那，他清晰地感知到。
九道强弱不一的精神力如同隐形的触须，从不同方向悄然探来，其中六道径直扫向他所在的位置。
呵。
李毅飞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心念微动，一层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便轻松将那些试探尽数挡回，消散于无形。
一群无量、克莱因的小角色罢了。
在人类天花板面前，不过是一群稍大点的蝼蚁。
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混入真正的“大鱼”。
那些藏匿于代理人之中的神明。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记忆中的信息浮现：
原着里，下一次会议会混入了三位神明，其中一位持中立态度，甚至与林七夜做了交易，但另外两位，可是实实在在的麻烦。
他们挟持了所有代理人，只为了寻找那传说中的王之宝库。
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来？
“能不能用系统查看一下呢？”
他心念一动，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离他最近的一个身影。
【名称：埃纳尔·布拉森】
【禁墟：荆棘神墟（森林之神维达尔代理人）】
【境界：克莱因】
【……】
“哦？还真可以。”
李毅飞心下稍安，这系统虽然时常不靠谱，关键时刻倒也没完全掉链子。
……
铛——铛——铛！
沉重而古老的钟声仿佛穿透时空，在大厅内回荡。
一直如同雕塑般守在门边的01号幽灵，不知何时已悄然无声地步入大厅中央，成为全场目光的焦点。
“时间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01号站在光芒与阴影的交界处，沉声低语。
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沙哑而扁平，在空旷的穹顶下反复回响，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李毅飞目光快速扫过全场。
在他之后，又陆续有几人无声加入，此刻，坐在最末端的那个身影，兜帽上的红色数字已然是——44。
“看样子，有四十二个不错的祭品……”
他心中暗忖，随即又纠正了自己，
“不，是四十一个。”
除去01号司小南和他自己，那混入的两位神明，此刻必然也隐藏在这些数字之下。
他再次尝试用系统探查几个气息略显晦涩的身影，然而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混沌。
【名称：？？？】
【禁墟：？？？】
【境界：？？？】
果然，神明自有其特殊的隐藏手段，连系统也无法直接看穿。
“废物系统。”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呵呵……】
【有本事你别用】。
一行小字几乎瞬间在他眼前闪过。
李毅飞嘴角抽动一下，决定暂时不跟这破系统一般见识。
此时，01号已经开始讲述聚会的基本规则，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接下来，就从02号开始。”
话音落下，01号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便从大厅中央消失。
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最边缘的角落阴影里，静静地观望着在场所有人，仿佛一个冷漠的裁判。
人群中，兜帽上写着“02”的身影缓缓站起，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显得有些沉闷：
“我想知道，前不久高天原崩塌事件的完整真相。”
李毅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微微举起了手，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知道。”
01号的目光转向他，没有多言，只是屈指一弹。
一枚刻着“02”数字的银色硬币便精准地飞落到李毅飞手中，示意他们稍后自行在窄间交易。
接下来站起身的是03号，提出了另一个关于北欧神话遗迹的问题。
聚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数字一个个递增。
就在即将轮到11号的李毅飞时——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迟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原有的节奏。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入口处，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走来。
他同样披着一身黑袍，脸上似乎还蒙着额外的面巾，整张脸隐藏得比任何人都要严实，只露出一双似乎含着笑意的眼睛。
01号的声音骤然变冷：“你迟到了。”
黑袍人影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得像是参加一场普通晚宴：
“各位别介意，从英格兰赶过来的，路途实在遥远，遇到了点小小的麻烦。”
01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什么，最终说道：
“按规矩，你先验明身份。”
黑袍男子从善如流，右手极其优雅地轻抚过自己的右眼，微微欠身：
“在下，偷盗之神的代理人。”
“如何证明？”01号追问，语气依旧警惕。
黑袍男子笑声更明显了些，他目光投向01号，接着，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现在，你的神墟……暂时在我手上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像是街头变戏法的魔术师，手掌一翻，竟凭空掏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男子将玫瑰随意地抛向空中，那玫瑰在升至最高点时骤然炸裂。
却不是粉碎，而是化作无数只扑棱着翅膀的白鸽，咕咕地叫着，朝着大厅四周的阴影处飞散而去，迅速消失不见。
“现在，可以证明了吧？”黑袍男子摊了摊手。
01号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扔给了他一件黑袍和一枚刻着“45”的银色硬币。
“找位置坐下。”
李毅飞瞳孔微缩。
这个新来的家伙，他竟然也有些看不透。
他立刻动用系统探查。
【名称：？？？】
【禁墟：jk*&%Lpoiu123~!@ （信息紊乱）】
【境界：(???)（解析失败）】
系统显示的信息是一团毫无意义的乱码和颜文字。
“不对…他本身的境界似乎只有克莱因，按理说不该能屏蔽系统的探查。”
李毅飞心思电转，“但他却能干扰我的感知……”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角落里的01号司小南，瞬间明白了！
“是诡计！”
“他借着刚才那场看似炫技的证明，实际上用偷来的神墟能力，给自身加持了一层诡计，从而扭曲了周围所有人的感知，包括我的系统！”
真是一个狡猾又谨慎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