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部到后院来,立刻!”
随着姜瀚文一声令下,哪怕是腿脚不方便的夏东,也被夏志杰抱到院子里。
三名茶师,六名小厮,再加上夏志杰四人,一共十三人在姜瀚文身边坐着,忧心皱着眉头。
“江掌柜,跑了一个,从后院跑的,拿了几本功法。”夏志杰一脸苦涩,跑的这人,算是他的手下。
“没事,照顾好你爷爷就行。”姜瀚文冷道,跳到自家楼顶救火。
他看向隔壁还在燃烧的大火团,眼里杀意一闪即逝。
看这模样,对方不但想炸庄家药铺,还想炸自己这里,只不过因为被发现,提前动手才没炸过来。
尽管如此,大火还是蔓延过来。
而且,跑的那名小厮,能拿走功法,绝对不是突然走,是提前就有预备。
算计庄家没问题,可算计到自己头上,那就另说了。
姜瀚文很小气的,有仇必报!
天明,密密麻麻的护院把药铺围住,一人不得进。
下午,小道消息经李民中嘴巴,传到姜瀚文耳朵里,对方让他注意保持和白家的距离。
昨晚庄家三个药铺都被袭击,一口气抢了八万两药材,这可算是狠狠打脸。
据说跟踪刺客方向,对方退到白家附近就消失不见。
一时间,众说纷纭,白家成为最大怀疑对象。
姜瀚文坐在书屋里,继续研究围棋,既没有打听自己逃跑的小厮下落,也没有去过问庄家情况。
白家抢庄家?
别人不清楚,姜瀚文能不清楚?
为了几万两银子,去多生事端,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赤裸裸的嫁祸!
可事实上,确实是刺客到白府附近就消失,庄家目前只有这么个线索,可能放手吗?
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钱,庄家和白家,必有一场见面。
傍晚,姜瀚文刚看完新买的功法。
白幽兰走到他跟前:
“我想回家看一眼。”
小丫头眼里的担忧,就像高温下的蜡烛,都快流出眼眶。
“去吧,二楼永远留给你打扫。”姜瀚文微笑把小丫头送走。
被需要,被认可,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可另一个方面,去释放爱,关心别人,更是存在所在。
人,本是关系的总和,脱离联系,难免陷入“兽”的境地。
黑夜不会一直持续,天亮了。
当向自己说出离开,奔赴那个让她痛苦的地方时,白幽兰已经彻底走出来。
往后就算不能修炼,小丫头起码在人生路上,不用走得那么艰难。
白幽兰走后,店里依旧平静。
姜瀚文就像没事人似的,不关心自己被小厮算计,也不在意楼顶被“误伤”的修整。
只是把被偷的几本功法补上去后,继续修炼、下棋。
七天后,庄家的事,不了了之,就像没发生一样。
重建,开门,一切如旧。
有心算无心,刺客始终没找到。
外面飘起庄家干不过白家,主动认怂的传言,庄家脸面被抓起来,狠狠抽了七天。
“哎哟,还以为庄家能出手呢。”
“小点声,那毕竟是白家,死了那么多引气境,庄家怎么敢动手。”
“要我看, 庄家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以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有其他几家来,庄家也就那样。”
……
姜瀚文坐在二楼,一楼闲谈尽入耳畔。
庄家这次打脸,连同他们累世积攒的威严,一同打碎,跌落神坛。
庄孔鸣肯定已经去过白家,一点动静没有,说明自己上次的错觉是对的,白家有凝泉境在!
小丫头还没有回来,姜瀚文没有去打探消息的意思。
有些蛛丝马迹,他有明确线索,可这次的事,到底是针对白家,还是庄家,尚不明朗。
有地利,缺人和,无天时,那便等。
时间,会帮他把一切错误消息屏蔽,筛出幕后黑手。
后院,本该于秋天便凋敝的莲花,自由自在盛开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雪白丝线,在莲蓬中间游动,贪婪吸收料峭清冷。
姜瀚文确定,自己的莲花,已经变了。
一手灵雨术补上,莲花在雨中张开花瓣,沐浴丝丝灵韵。
……
转眼一个月过去,屋里燃烧火堆取暖。
“哒!”
郑芸絮放下白子,抬起头,透过面具圆孔,射出两道无奈。
好像在说,我好像,又赢了。
姜瀚文脑子里推算接下来的七步,被提子三枚,没有策应,对方大龙盘活,倒是自己被断成两截,高下立判。
“你赢了。”姜瀚文动手要收棋,郑芸絮轻轻按住棋子,直视姜瀚文双眼。
“怎么了?”姜瀚文问,这丫头,从来没有这般动作。
等了三息,郑芸絮缓道:“你想,白幽兰了?”
“嗯?”
姜瀚文一脸懵,想啥白幽兰。
这个身份,不是几个月没出现了吗?
那丫头到店里,也不是用自己本名,不应该知道才对。
“面貌能改,声音能变,但是习惯改不了,气质也是。
我们一起住了几个月,我很确定,她就是白幽兰。”郑芸絮指着旁边茶杯道:
“还有,她泡茶的样子,和你很像。”
姜瀚文狐疑道:“那你之前还——”
“我装的。”郑芸絮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我讨厌她是我的事。
你关心她,我不想让你为难。”
顿了顿,郑芸絮继续问道:
“自从她走以后,你很久都没有出去,心里一直有事,只要提到白家和庄家的事,你都会过问。
现在,也没以前精神好。
你——你是想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