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是要被撕碎的闯入者,下一刻就成了妖族跪拜迎接的“图腾使者”。
囡囡正举着彩色矿石,看着自己画上去的大笑脸,觉得挺满意,小脸上刚露出一点笑容,下面就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呼喊声吓得她小手一抖,矿石“啪嗒”掉在了地上。
“使……使者?”囡囡茫然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不解地扭头问紫萱,“姐姐,他们在叫谁呀?”
紫萱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脑子还是懵的。大黑则保持着举棍欲砸的姿势,看着跪倒的妖族,尤其是刚才还要抓他们的牛头人首领,他挠了挠头,慢慢放下棍子,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他们……不打俺们了?”
牛头人首领脸上的愤怒早已消失了,他站起身,几步跨上祭坛,在距离囡囡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身躯微微躬着,声音充满了恭敬:
“尊贵的图腾使者!铁角,代表全族,为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热烈的欢迎!请您原谅我们之前的冒犯!”
他这话是对着囡囡说的,但囡囡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觉得这个长着大角角的叔叔好像不凶了。
不等囡囡回应,铁角酋长对着还跪着的族人们高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部落最好的食物和美酒都拿出来!欢迎尊贵的图腾使者和她同伴!”
命令一下,整个山谷变成了欢腾的海洋!
很快,几个强壮的熊妖和野猪妖就扛着一只烤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不知名兽腿,放在了祭坛边上。
紧接着,各种灵气充沛的灵果用巨大的木盘端了上来,还有一坛坛散发着酒香的果酒被搬了过来。
更多的妖族围了上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漂亮的羽毛、闪亮的矿石、打磨好的兽牙项链、柔软的兽皮……
一个有着狼耳和尾巴的活泼少女,挤到紫萱面前,拿着一个用猛兽獠牙和彩色石子串成的项链,就要往紫萱脖子上戴,热情得让人无法抗拒:“使者姐姐!这个送给你!你戴着肯定好看!”
紫萱被过于热情的架势弄得手足无措,连连摆手:“啊?不用不用!太贵重了!”但狼耳少女,硬是把沉甸甸的项链给她套上了,还满意地拍了拍手:“好看!”
紫萱:“……”感觉脖子都要被压断了。
另一边,大黑看着比他整个人还大的烤兽腿,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几个同样身材魁梧的熊妖和猪妖兄弟,热情地塞给他一大块肉,又递过来一个装满了果酒的大木碗。
“兄弟!吃!别客气!”一个熊妖用力拍了拍大黑的肩膀,然后自己先抱起一块肉啃了一大口。
大黑顿时觉得找到了知己,嘿嘿傻笑两声,抓起肉就大口啃起来,还不忘端起木碗跟那几个妖族兄弟碰一下,引来一片叫好声。
他吃得高兴,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想表达友好,伸手在一个熊妖厚实的胸膛上捶了一下表示亲热。结果他没控制好力道,一声闷响,熊妖脸上的笑容僵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差点被这一拳捶得背过气去。
大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啊?对不住对不住!俺没注意……”
熊妖缓过劲来,不但没生气,反而伸出大拇指,赞叹:“咳咳……没……没事!使者兄弟……好……好力气!”看向大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佩。
“图腾使者”囡囡,则被最高规格待遇招待。铁角酋长把囡囡抱起来,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哇!”囡囡一下子变得好高好高,能看到整个热闹的山谷和周围妖族崇拜的目光。她觉得这比坐在嘤嘤怪背上还好玩,小手好奇地摸了摸铁角酋长的牛角。
铁角酋长扛着囡囡,在族人的欢呼声中,绕着祭坛走了一圈,向所有人展示他们尊贵的客人。
蛋蛋则被放在了铺着兽皮的木桩上,面前摆着灵果,蛋蛋馋得直流口水,小鼻子使劲嗅着,伸出小爪子小心碰了一下朱果,又立刻缩回来,小脸上满是纠结。上次乱吃东西变成调色盘还喷火的经历让它心有余悸,想吃又不敢吃,发出可怜的“嘤嘤”声。
这时,一位手持古老木杖的老狐妖,在族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是部落的大祭司。
大祭司对着坐在酋长肩膀上的囡囡,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尊贵的图腾使者。老朽冒昧请教,您……是如何知晓我族圣地祭坛上,失落无数岁月的‘祖灵图腾’,关键一部分的刻画方式的?那是我族世世代代无人能补全的至高秘密。”
所有妖族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囡囡的回答。他们都想知道,这神迹,究竟蕴含着怎样深奥的玄机。
囡囡正玩着酋长的头发编小辫,听到问题,看着一脸期待的大祭司和酋长,眨了眨大眼睛,用带着点小得意的语气老实回答:
“没有为什么呀?囡囡就是觉得,那里缺了一块,黑黑的不好看,画个圆圆的笑脸上去,就完整了呀!亮起来的时候,可好看啦!”
囡囡的回答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画个笑脸……好看……就画了……
大祭司充满智慧光芒的眼睛呆住了。
所有竖着耳朵听的妖族们都石化了。
几秒钟后,大祭司和铁角酋长,面面相觑!
大祭司用颤抖的声音,对铁角酋长,也是对全体族人说道:“原来……原来如此!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至高无上的图腾真意,岂是凡俗所能揣度?使者大人看似随意的一笔,实则蕴含了天地至理,超越了所有复杂的本源之形!是我等愚昧,险些误解了使者的深意!”
铁角酋长用力点头,看着肩膀上还在玩他头发的囡囡,更加崇拜了:“大祭司说得对!使者大人的境界,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于是,在全体妖族心目中,囡囡的形象变得更加神秘、深不可测起来。
囡囡看着底下又开始激动的妖族们,歪了歪小脑袋,完全不明白他们又在高兴什么。她只是说了实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