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集体面色灰白。
输了。
输得好惨。
可比赛还没结束。
因为话筒还开着,木知夏只对陈施欢做了一个口型:“佩服佩服。”
陈施欢回以一笑,也做了个口型:“一般般啦。”
她转头去看季许执,想听季许执夸她。
但她忘了轮到季许执向对方提问,眼睛弯成小狐狸似的弧度,两边有浅浅的梨涡,笑得灿烂。
望过去,对上的是裴砚之。
鲜活生动的,富有生命力的陈施欢,如骄阳下生长的花朵带着清晨的露珠,耀眼夺目。
不带任何阻隔,两两相望,她的笑对他的心脏是一场巨大冲击。
裴砚之只是瞬间,就明白这笑不是对他,但他不在意不在乎,他可以欺骗自己。
陈施欢反应过来,嘴角的笑慢慢落下,保持着客气疏离挑不出毛病的笑容,是那种面对任何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同学打招呼的通用笑容。
她想点个头就转回去,可裴砚之对她做了个口型,她看见是在说:
“很厉害。”
她愣了一下。
转念一想,像班长这样做事面面俱到的人,对队友适当的鼓励夸赞也很正常吧。
“谢谢。”
这是一个小插曲,她没放心上。
比赛正在继续,局势已经明显,对方拿不出更好的点压过来,而同时还在节节败退。
季许执在问反方二辩:“你是觉得努力了一个月考50分会快乐,还是没怎么努力考满分会快乐呢?”
反方二辩眼见没了希望也就没了斗志,破罐子破摔道:“当然是后者。”
这句话不亚于投降认输。
其实按照辩论的套路,他可以不做正面回答,死磕下去,不断围绕一个点反复用多个例子重复论述,给观众洗脑,效果不好,但也是一个方法。
陈施欢蹙起眉心,她昨天假意和他们换纸条,就是为了激起他们的斗志,给他们一些希望,好好准备比赛,不然一上来就放弃那有什么意思。
新手参赛就是这样,很容易放弃,遇到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
后面的没什么好比的了。
结果不言而喻。
正方以压倒式的票数赢得了这场比赛。
观众大失所望,前期打的很精彩,突然反方就像泄了气似的胡乱糊弄。
虽然反方消极比赛,但结辩时裴砚之还是有好好的结辩,没有因为对方认输而随便讲讲。
相反,比昨天排练时更精彩,他引用了陈施欢那句“热爱可抵万难”结辩,也在点醒反方辩手,未来还很长,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
比赛结束后,他们觉得对方一辩很不错,准备要是赢了校赛就拉她入队当预备选手。
剩下几组比赛水平一般,半吊子,有些里面连一个老手都没有,比赛规则也没有搞懂,上来完全是处于懵的状态。
他们观看了一会儿。
“走吧,冠军是我们的了。”
木知夏修长的手指百般无聊地卷着发尾,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施欢也这么觉得,她甚至在里面挑不出一个做预备选手的苗子。
抽完签,四人从选手席站起来往外走。
大礼堂的大门只有大型活动才会打开,现在没开,他们是从侧门出去的。
侧门出口连接着学校的小花园,学生闲时会在这里坐一会儿,早读时间也有人到这里来背书,绿荫堆叠,很凉爽。
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他们出来时却看到一个男生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那男生像是在等他们其中一个人,见到他们出现站起来却不敢过来。
裴砚之先看见,调侃笑道:“好像是来表白的,手里捏着信纸呢,要不,我和季许执先走?”
陈施欢看着像,点点头:“来找知夏的吧,那我们先走了。”
她在心里为那个男生祈祷,好自为之,见好就收最好,不然木知夏能骂到他狗血淋头。
她得走,不然影响知夏发挥。
拉过季许执就准备走。
木知夏拽住她:“诶,别走,可不见得是来找我的。”
不敢过来说明这里有他害怕的人,找她没必要躲躲闪闪,这里几个人可不会阻挡他表白,走得倒挺快。
陈施欢后背被她拽着,不是来找知夏那还能找谁?
她圆溜溜的眼珠瞟了眼裴砚之,又瞟一眼季许执,露出不可言表的笑容。
小伙子不管是选哪个都挺有眼光。
木知夏暗暗为她着急,悄声道:“收收你的表情,人家是来找你的。”
木知夏真想和她说,快去应付一下,不然等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陈施欢瞪大眼睛。
嘿嘿,那更是有眼光了!
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表白过呢,陈施欢不知怎么的还有点羞涩起来了。
果然,那男生看着这几个人不走了,有些焦急,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陈施欢面前,可以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你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可以单独聊聊吗?”
季许执站定在陈施欢身旁,冷声问:“什么事情不能在这说?”
裴砚之没说话,但也没了那副温和的表情。
木知夏(邓超表情):呦呦呦——刚刚你俩可不是这态度,不是要走吗?班长,你怎么不笑了啊?
男生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陈施欢推了把季许执:“吓他做什么?你走远一点。”
真是,都说是表白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表白当然要私下说。
季许执不爽,还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但眼睛直直盯着这边。
见季许执都走了,裴砚之和木知夏也走了几步。
不过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裴砚之自然是和季许执一样的心思,木知夏是好奇,施欢被表白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害羞?冷静?恼怒?
木知夏绝对猜不到,陈施欢的心情和她一样,满是好奇。
“陈施欢同学,你好,我关注你很久了,这个请你收下。”
男生很正式地双手把信封交到了她手上。
“这就是情书吗?”
陈施欢摸着粉色信封,没拆开,只是正面看了看反面,反面看了又看正面。
她从来没在现实见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