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垣军在黑山咀的主动出击,如同一记精准的重拳,不仅把日军第 19 联队的残兵逼得丢盔弃甲。原本勉强连缀的战线,也被奉垣军的突击撕成碎片,俄军残旅跑得最快,有的士兵甚至扔了步枪,抱着脑袋往南逃,连军官的呵斥都不管用。奉垣军将联军原本就连绵不畅的战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兵败如山倒,失去了有效组织和士气的联军残部,再也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在“龙吟”战车的隆隆履带声和奉军士兵排山倒海的追杀下,一路向南溃退。
霍聿枭没有丝毫犹豫,命令部队衔尾急追,扩大战果!兵锋所向,直指寮东半岛的南端,那座被列强强占多年的重要港口城市——连湾!
溃退的联军根本无法建立新的防线,奉垣军几乎是踩着敌人的脚后跟,一路高歌猛进。沿途的城镇、乡村,饱受战火蹂躏和联军欺压的百姓,看到自家军队的旗帜,看到那从未见过的、威风凛凛的“龙吟”战车,无不箪食壶浆,泪流满面地迎接王师。
数日后,奉垣军的先头部队,在那几辆已经成为胜利象征的“龙吟”战车引领下,如同潮水般涌入了连湾市区。城头变幻大王旗,悬挂了多年的日本太阳旗和俄国三色旗被粗暴地扯下,扔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践踏成泥。取而代之的,是霍字帅旗和奉垣军的旗帜,在咸湿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夺回连湾,意味着奉垣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三方干涉战争中,取得了决定性的、里程碑式的胜利!消息传回奉垣,全城沸腾!鞭炮声从早响到晚,百姓自发走上街头,欢呼雀跃,仿佛过年一般。帅府内,霍正雄大帅抚掌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下令全城张灯结彩,庆祝大捷。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不仅仅伴随着欢呼。
霍聿枭严格执行了他“不要俘虏,不留仁慈”的战前命令。对于溃败途中以及在连湾城内试图负隅顽抗、或是有组织袭击的日军、俄军人员,奉垣军士兵毫不留情,一律就地歼灭。战火无情,尤其是在这种带着复仇和惩戒意味的追击中,军令如山,无人敢违。
更狠的是对连湾的日本侨民。这些年,不少日侨仗着军事占领作威作福,有的开工厂掠夺资源,有的当浪人欺压百姓,还有的是潜伏的间谍。霍聿枭下了 “驱逐令”:所有日侨,无论男女老幼,只许带一个小包袱,集中到码头,由奉军 “护送” 上船,限期离境。
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所有日本侨民,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强制集中,只允许携带极少量的随身财物,然后由士兵“护送”至码头,强制登上前来接应(或是被扣押)的日本商船和部分外国船只,限期离境。过程中,难免有冲突、哭嚎、乃至零星的抵抗,但在刺刀和枪口的威逼下,一切反抗都显得徒劳。曾经趾高气扬的殖民者,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在奉军士兵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们经营多年的“乐园”。连湾的百姓站在岸边,有的扔石头,有的骂 “滚出去”,积压多年的怨气,终于得以宣泄。
奉军以铁血手段夺回连湾并大规模驱逐日侨的消息,如同另一颗重磅炸弹,迅速通过电报和报纸,传遍了世界。
消息传出去,国际社会,尤其是那些老牌列强,瞬间哗然!
伦敦的《泰晤士报》头版用黑体字写着 “东方专制者践踏文明秩序”,说奉军驱逐侨民是 “野蛮行为”;巴黎的《费加罗报》哀叹 “西方在远东的影响力衰退”;华盛顿的报纸也跟着指责,说霍聿枭 “破坏远东和平”。各国驻华公使跑到故都,对着软弱的中枢政府拍桌子,要求 “严惩霍聿枭”,还让连湾恢复 “国际自由港” 地位。
更让奉军寒心的是国内的声音。关内的报纸没提联军侵略的罪行,只盯着 “奉军残杀俘虏”“暴力驱逐侨民”,骂霍聿枭 “穷兵黩武”“招惹外祸”;有的学生被煽动,举着 “严惩奉垣军阀” 的标语上街游行,说霍聿枭是 “国家罪人”。
这些话传到寮南前线,赵老嘎气得一脚踹翻弹药箱,铁皮箱子 “哐当” 响,里面的子弹撒了一地:“放他娘的屁!老子们在前面流血,赶走了侵略者,他们倒好,躲在后方嚼舌根!他们见过鬼子屠村吗?见过日侨抢老百姓的粮食吗?!”
其他将领也个个脸色铁青,有的把报纸揉成一团,有的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咱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华国的土地!现在倒好,成了罪人!”
这些声音通过电波和报纸传到奉垣,传到寮南前线,让刚刚经历了血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奉军将士,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满腔的热血和功勋,仿佛都成了笑话。
“放他娘的狗屁!”赵老嘎气得一脚踹翻了指挥部里的弹药箱,破口大骂,“老子们在前面流血拼命,赶走了小鬼子老毛子,夺回了咱自己的地盘!那帮躲在后方嚼舌根的混蛋懂个屁!他们见过鬼子屠村吗?见过侨民仗着鬼子势力欺压咱们老百姓吗?!”
其他将领也个个义愤填膺,脸色铁青。
霍聿枭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中那叠来自国内外、充满谴责和谩骂的电文和报纸摘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比严冬更冷的寒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一众愤懑的部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怎么?几句骂声,就受不了了?”
“我们打仗,不是为了听几句好话,更不是为了讨好谁。”
“我们是为了脚下的土地,为了身后的百姓,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仰人鼻息,不用再受今日我们所受的屈辱!”
“国际社会?他们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他们的道理,只在军舰大炮的射程之内!”
“国内的那些声音?哼,等日本人的刺刀架到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明白!”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连湾港外蔚蓝的海面,那里,几艘悬挂外寇旗帜的舰艇正在远处游弋,像是在示威。
“骂名?我霍聿枭背了!”
“传令下去,全城戒备,修复城防工事,港口由我奉垣军全面接管!任何未经允许靠近的船只,视为挑衅,警告无效,可直接开火!”
“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讥讽,“给故都发报,也给那些跳得欢的报纸发个通电。就写:连湾乃至北地,皆为我华国之领土。守土抗敌,乃奉垣军天职。驱除鞑虏,何罪之有?若有人认为霍某做得不对,大可亲自来连湾,与霍某当面理论!霍某,随时恭候!”
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更加复杂、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舆论战、外交战。但他无所畏惧。既然选择了这条铁血之路,就早已做好了背负一切骂名的准备。
胜利的果实,需要用钢铁的意志来守护。而历史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