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中,最先说话的是彩瑶,她捂着自己嘴巴片刻后又放下指着我惊讶地说道:“大哥哥,你头上怎么流血了!是不是不小心走路摔到了!”
彩瑶并不知道我被敲闷棍这件事,所以才会单纯的认为我跌倒了,可杨意却不同,她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起我向前走着。
“去医院!这不是可以耽误的事情。”
我踉踉跄跄地由杨意拉着,她的气息,她手心传来的温度,都好似感染了我……我鼻子突然有些酸涩,可也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就是要跟她耗到山穷水尽也不罢休。
这是我的南京姑娘,我爱的姑娘。
……
附近的诊所内,大夫帮我涂上药水并且换好了新的绷带,他叮嘱杨意要注意照顾好我,要是撕裂处的伤口再大一点,就要去医院重新缝针了。
他大概是把杨意当成我的妻子了,把彩瑶当作我的女儿,把我们当作一家三口来看……可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因为杨意她直到现在都没原谅我,彩瑶也是别人的女儿,我们并不是所谓的一家三口。
……
诊所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我吊着大夫开的两瓶针水,身旁坐着杨意,她在闭目养神,而彩瑶则趴在她腿上睡着觉,她们都没有离开。
安静地气氛里,不安静的我,看着身旁的杨意我几次想开口跟她说话,可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最后只能妥协地放弃。
我默默想着,我跟她在一起那段时光;她喝着几块钱的奶茶,却眼都不眨的给我刷卡买下了一条上万块的围巾;想着我跟她还没在一起那段时光;她带着我去星级酒店嘴上说着逃单,私底下却偷偷把钱给付了,还有许多许多……那时我们应该是快乐的,没有不快乐,而不是分开后的一塌糊涂。
我又想起,今天早上跟我们打的那通电话,就算跟我回家的不是小姜而是小杨,她是不是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
……
失神中,杨意不知何时没有再闭目养神,她呼喊着护士来给我换已经快空掉的针水瓶,我不想回忆这么多了,那些有的没的就像是一阵呼啸而来的狂风,携带着寒冷,风里还有人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怎么会有人说着什么呢,我大概是病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可一阵后还是忍不住的用余光悄悄瞥着身旁的杨意,她也在看着我,脸上表情似乎带着些似笑非笑,可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她依旧那么美,皮肤白皙细腻的像是布满仙气,所以跟她在一起时我才会觉得那么不切实;不敢相信如从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走来雪精灵会是我江安的女朋友。
这不是我的错觉,我跟她对视,接着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成吗,我不想就这样跟你不明不白地分开,我们明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相爱的人!”
……
杨意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只剩一种通透后的平静,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可我的心却变得越发慌乱,好像一瞬间内心什么都干涸了;没有溪流没有阳光,也等不来风跟万物复苏的气息。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你想多了,去找路冉吧,她才是你的女朋友;江安,你不要辜负了我又辜负她,不然我会更看不起你的,好吗?”
这是她最后留给我的话,之后,便摇醒彩瑶带着她走出诊所,在雨过天晴,明媚地阳光下,她们身影仿若染上一层金黄,可只是片刻,我的眼前就只剩川流不息的车流。
她走了,将悲伤留给了我;将痛苦留给我了;将一切代表不好的答案也留给了我;我眼角湿润地好似流下了眼泪,这次却没人能再为我递过来纸巾擦去!
……
二十分钟后,诊所外又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啸哥,他看着我,我痛苦万分地忍不住跟他开口道:“我和杨意这次真的分开了,她一点念头都没留给我。“
啸哥坐在我旁边,他挠了挠自己下巴上留的长胡须,先是感慨地自言自语“难怪她会麻烦我来照顾你”,然后脸上又带着疑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询问道:“你们不是早就分开吗,你头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对于他的问题,我一个个回复道:“上次只是杨意单方面认为分开,这次我是真的死心了……至于头上的伤口,说来也怪,我没想到杨意她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小姐,居然住在了我以前跟柳媛居住的地方,我就是去找她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敲闷棍了,然后从楼梯滚下去了,昨天被送进了医院,今天又不小心搞到伤口来诊所缝针了,我他妈冤不冤啊?”
啸哥咋舌,很错愕地看着我。
“嚯,你这也真够倒霉的,女朋友没了不说,自己脑袋上还挨这么大一伤口……你要不再想想,这么久以来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不想跟他扯这么多,抬头看了眼还剩一点的针水瓶,撕开几道系紧针管的绷带,然后用拇指按着拔出来,接着对他继续说道:“去帮我们哥们缴个医药费,待会再借我点钱买台手机,在这个移动支付这么发达的时代,没有手机可不行!”
啸哥应了声,起身去帮我缴费,可询问一番后又走回来语气不悦地朝我问道:“江安,你拿我寻开心呢,人家护士说早就缴完了。”
我一愣,随即便想到帮我缴费的那个人是谁了,可是如今她已经离去,就算我抱着一百个为什么想问她,现在都无从开口询问。
杨意、杨意。
……
离开诊所,啸哥先是开车带我去附近的万达广场里的商场挑选了一部手机,结完账后又送我回到了住处,在他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我问了一件自己刚才一直都想问的事情:“你前两天不是就说回日照吗,这么到现在都还留在这边,发生什么变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