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行宫一派忙碌景象。
宫人们悄无声息地收拾着箱笼。
车马在宫门外依次排列,静候启程。
“娘娘,都收拾妥当了。”
春桃轻声禀高人。
挽风倒是有些恋恋不舍,小声嘀咕:
“这就回去了啊……
宫里规矩多,还是行宫自在。”
蔺景然好笑道:“行了,去看看阿瑞醒了没有,该给他换身见驾的衣裳了。”
阿瑞显得有些蔫蔫的。
“阿瑞怎么了?”蔺景然柔声问。
阿瑞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
“母妃,不想回去……
鹿鹿,带不走……”
原来还惦记着那对白鹿。
蔺景然心下一软,耐心解释:
“那对白鹿你父皇已经命人妥善照料,会平安送回京中苑囿。阿瑞回宫后,还是能时常见到它们的。”
“娘娘,陛下身边的张公公来了。”
张德海:“陛下口谕,念五皇子喜爱这对白鹿,特准在回銮途中,暂养在颖妃娘娘车驾旁,以慰皇子思念之情。”
阿瑞开心。
……
辰时正,圣驾启程。
阿瑞趴在车窗边,时不时就要探头看看那对白鹿是否安好。
蔺景然由着他去,自己则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挽风坐在车辕旁,看着逐渐远去的行宫轮廓,轻轻叹了口气。
驾车的太监笑道:
“挽风姑娘这是舍不得了?”
“是有点舍不得,行宫多自在啊!回去又是高高的宫墙,想想就憋得慌。”
蔺景然撇她一眼,无奈摇摇头。
车队行进速度不快,晌午时分在一处宽敞的河滩地停下休整。
宫人们迅速支起帷帐,准备午膳。
蔺景然带着阿瑞下车透气。
那对白鹿也被暂时放出来。
在圈出的草地上悠闲踱步。
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谢昭仪与冯采女走过来。
“姐姐路上可还安好?”
谢昭仪关切地问。
“一切安好,有劳妹妹挂心。
冯妹妹似乎清减了些?”
冯采女微微躬身:
“谢娘娘关怀,臣妾无恙。”
此时,闲王郗砚策溜溜达达地过来,手里还拿着几支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花,笑嘻嘻地递给阿瑞:
“小阿瑞,拿着玩!本王可是特意给你摘的!”
阿瑞接过花,奶声奶气地道谢:
“谢谢皇叔。”
郗砚策又道:“骚嫂,我看这对白鹿精神头不错,到底是行宫的水土养人。等回了京,怕是再难有这般野趣了。”
蔺景然,“王爷说笑了。京中繁华,规矩体统,亦是另一种气象。”
休整完毕,车队继续前行。
越靠近京城,官道越是平整,路旁的景致也从山野林木逐渐变为农田村舍。
阿瑞看腻了风景,开始有些坐不住。
蔺景然便拿出早已备下的七巧板,陪着他拼玩,又讲了几个小故事,总算将小家伙安稳住。
挽风看着窗外,低呼一声:“娘娘,您看,能看到京城城墙了!”
蔺景然抬眼望去,果然,远处地平线上,巍峨的城墙轮廓已然在望。
车队抵达皇宫东华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品阶肃立在宫门两侧,静候圣驾。
蔺景然柔声道:“阿瑞,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