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瑞的病已好了大半，小脸红扑扑的，一大早就精神十足地在明曦宫里跑来跑去。
“母妃！阿瑞全好啦！”小家伙扑到蔺景然身边，仰着小脸邀功，“阿瑞乖乖喝了药，一点都没剩！”
蔺景然笑着摸摸儿子的头：“阿瑞真棒。那今日去国子监可要专心听讲，莫要再贪玩着凉了。”
“知道啦！”阿瑞用力点头，忽然眨着大眼睛问，“母妃，父父今天会来看阿瑞吗？”
“父父政务繁忙，阿瑞要懂事。”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小脑袋却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
果然，下午国子监刚下学，阿瑞就背着小书包，迈着小短腿直奔思政殿。
“父父！父父！”他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肃静。
郗砚凛从奏折中抬起头，见儿子跑得小脸红扑扑的，额上还有细汗，不由蹙眉：“跑什么？仔细又着凉。”
阿瑞却毫不在意，兴奋地指着窗外：“父父，下雪啦！好大的雪！阿瑞想堆雪人！”
郗砚凛抬眼望去，果然见窗外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洁白。他放下朱笔：“堆雪人？”
“嗯！”阿瑞用力点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阿瑞要堆一个父父，一个母妃，还有一个阿瑞！我们一家人！”
这稚气的话语让郗砚凛冷硬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起身，难得地纵容：“只许玩一刻钟。”
“好！”阿瑞开心地跳起来，拉着父亲的手就往外跑。
殿外的雪地上，阿瑞像只欢快的小鸟，忙前忙后地团雪球。
“父父帮阿瑞！”小家伙把一团雪塞进郗砚凛手中，“要大大的雪人！”
郗砚凛看着手中冰冷的雪团，有一瞬的怔忡。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玩雪是什么时候了。在阿瑞期盼的目光中，他终究蹲下身，笨拙却又耐心地帮儿子滚起雪球。
“父父好厉害！”阿瑞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球，拍手欢呼，“这个做雪人的身子！”
父子二人难得地协作，很快堆起三个雪人。阿瑞认真地给雪人插上树枝做手臂，又找来石子做眼睛。
“这个是父父，”他指着最高的雪人，又指向中间那个，“这个是母妃，这个小小的就是阿瑞！”
郗砚凛站在一旁，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影，雪花落在他肩头，寒意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暖意。
“父父看！”阿瑞突然跑到最大的雪人前，踮着脚在雪人脸上画了个笑脸，“父父要常笑，像这样！”
郗砚凛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笑脸，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这时，多嘴不知何时被宫人提了出来，在廊下扑棱着翅膀尖声学舌：“笑！父父笑！雪人好！”
阿瑞被逗得咯咯直笑，也对着多嘴喊：“多嘴也来堆雪人！”
郗砚凛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雪花：“该回去了，当心着凉。”
阿瑞依依不舍地看着三个雪人，忽然跑到父亲身边，伸出小手：“父父抱阿瑞回去，好不好？”
这撒娇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他母亲。
郗砚凛沉默片刻，终是弯腰将儿子抱起。阿瑞开心地搂住父亲的脖子，小脸贴在冰冷的龙袍上，却觉得无比温暖。
“父父，”小家伙凑在父亲耳边小声说，“明天还能来堆雪人吗？”
“看天气。”
这就是答应了！阿瑞心满意足地靠在父亲肩头，奶声奶气地说：“父父最好了！”
郗砚凛抱着儿子走在雪地里，小小的身影在他怀中显得格外安稳。这一刻，什么朝政纷扰、权谋算计，都暂时远去了。
阿瑞凑到父亲耳边：“父父，我们偷偷去找母妃堆雪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