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侍们捧着新一轮的点心果品鱼贯而入。
一名小宫女轻声道:“颖妃娘娘,这是御膳房新制的寿桃包,寓意吉祥,您尝尝。”
挽风用银筷插入寿桃包中,随即脸色微变,“主子,这包子馅儿颜色不对,银簪尖儿有些发暗。”
挽风的衣袖不小心带倒了那碟寿桃包,碟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点心滚落一地。
皇后温声问道:“颖妃,怎么了?”
蔺景然道:“回皇后娘娘,是臣妾的宫女不当心,打碎了碟子,惊扰了筵席,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
太后摆摆手,慈和道:“无妨,碎碎平安,也是个好兆头。让人收拾了便是。颖妃没吓着吧?”
“臣妾无事,谢太后娘娘关怀。”
蔺景然扫一眼方才奉点心的小宫女站立之处,却发现那人已不见踪影。
郗砚凛对张德海打了个眼色。
张德海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下安排。
寿宴终了,众人也纷纷告退。
郗砚凛护着蔺景然的腰,温和道:
“你随朕来。”
两人回到明曦宫后,蔺景然老实道:“臣妾的宫女说,点心馅料颜色有异,银簪试过也不太对劲。
臣妾觉得,若非御膳房出了岔子,便是有人想借太后寿宴人多手杂之际做文章。”
“做文章?做给谁看?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朕?或者,是冲着太后?”
“臣妾不知。但臣妾以为,无论是冲谁,在太后寿宴上动手,都是其心可诛。
今日若非挽风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那个奉点心的小宫女,臣妾从未见过,事后也不见了踪影。”
郗砚凛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破绽。
蔺景然坦然地站着,任由他审视。
良久,他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张德海已经去查了。御膳房,还有今日所有在慈安宫伺候的生面孔,一个都不会漏掉。”
“你今日……应对得尚可。”
蔺景然摸了摸微隆的小腹,叹了口气:“臣妾只是怕死,更怕连累无辜。幸好没事。”
看着她这副样子,郗砚凛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他放下杯子,伸手覆在她放在腹部的手上,“有朕在,不会让你有事。”
“陛下,您说,那人为何偏挑今日?”
郗砚凛冷笑道:“浑水摸鱼,或是……敲山震虎。可惜,打错了算盘。”
此时,张德海躬身入内,禀报道:
“陛下,娘娘,奴才查问了御膳房,今日负责制作寿桃包的点心师傅突发急症。
昏迷不醒,那批包子是由其徒弟接手完成的。至于那个奉点心的小宫女……
确是内务府临时拨去慈安宫帮忙的。
只是她已经失足掉湖里,捞起来都没气了。”
郗砚凛冷冷道:“继续查,盯紧各宫动静,把明曦宫给朕护好,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腌臜手段用到颖妃这儿来。”
张德海退下后,郗砚凛见蔺景然面露倦色,便道:“时辰不早了,歇息吧。今日之事,不必再多想。”
蔺景然也确实累了,由宫人伺候着梳洗更衣。
躺下时,她见郗砚凛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疑惑:“陛下您……”
“朕今晚宿在此处。免得有些人,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