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很快就驶进了新家的巷子。
姜父姜母先下了车,在大门口的墙边贴了黄纸。
姜父姜母先进了门。
在院中选好了方位,放上香炉。
姜父点燃香对着四方拜了拜。
小满在姜母的指点下,上前点燃香也学着姜父的样子对着四方拜了拜。
姜父去安置祖宗牌位,姜母去厨房,茅厕和水井处都放置香碗,点了香。
仪式才算是成了。
大家开始搬东西进屋。
小满和月儿住东面的屋子。大河和小山住西面。
姜父姜母住中间的堂屋。农户人家,不需留待客之所。
靠着西面的墙边开了个小门。
“你家如何在这处开门?”吕蒙问。
“这是通往旁边的夹道的,我爹娘的摊子晚间能放在这处。”月儿回了句,拉着小满的手从东面墙下往后院去,“大姐,我带你看新盖的屋子。”
吕蒙看姐妹俩走了,赶紧去搬包袱。一不留神,李闲已是来回搬了两趟了。姜母拿了布巾给他擦汗。今日天气甚是凉爽,哪里来的汗。
后院新起了一排屋子。最是普通的民居样式,只有短短的屋檐探出。
最惹眼的当属院中那两株白玉兰树了。
并不太壮实,也不太高。
但是- -
“这才种下几天,如何竟开花了。”月儿望着树上的几朵洁白如玉的花朵,脸上露出笑意:“真好看。噢,大姐?”
“嗯,好看。”小满绷不住笑道:“这二钱银子花的值。”
“大姐,还有好东西,我带你看。跟我来。”月儿拉着她的手进了最西面的一处小偏房。
比正房要矮一点,屋顶没有出檐,如此简陋,不是茅厕就是杂物间。
一进去果然是杂物间,空空荡荡,只靠墙摆放着一排简易木架子。
屋中放着一张方桌,几只木凳,再无其他。
这有什么好看的,小满不解。
月儿把门关上,把桌子搬开,拿铁片撬开下面的一块青砖。
这下面竟然是一个地窖。
两人顺着梯子下了地窖里,地窖并不大,差不多是正方形,小满走上五步就到头了。
地窖里摆着几口缸,还有十几个麻袋。一面已经摆满了。
“缸里是黄豆,麻袋里是稻子粒。大姐,我混在旱码头里,才知道黄豆也很重要,就屯了一些。粮食现在涨的厉害,我打算这几天再屯些麦子和黑豆,把这里装满,以备不时之需。”月儿说。
小满认真点头,“月儿思虑周全,真棒。”
把月儿给夸害羞了。
两人顺着梯子上来,把青砖盖回去,再把桌子复归原位。
“后院这是盖了三间正房,大姐,你一间,我一间,中间是书房,咱俩共用。屋中摆放的家具,我找木匠画了图,一会儿你选一选,选定好了,我就让他去做。”
“好。”小满点头,在空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
书房大些,卧室小些。
月儿给她留的房间更大些。
“大姐,我听说大户人家都睡架子床,挂漂亮的床帐,我也给你做一张。放在这。这边再做一个柜子,几个箱笼。窗下给你打一张梳妆台。
早上起来,你支起窗,一边看着外面的玉兰,一边梳妆。美甚。
等收拾好,到你休沐的时候,我便去接你回来家里住一晚。”月儿认真的说:“咱们一家人终是团聚了。”
小满微笑,牵起她的手,“是啊,终于团聚了。”
“哦,铜镜又忘了给你们带回来了。”小满拍了一下脑袋,“你莫要买铜镜了。我下次出府给你们带来。”
月儿点头。
“姜月儿,姜月儿。”吕蒙在外间叫人。
两人走到门外。
“何事?”
“我给你带了一个好东西,你看。”吕蒙从胸前拿出了一张纸。
小满眼皮一跳,此物甚是眼熟。
“京城少年日报?这是何物?”月儿展开报纸念道。
“这是一份京城琐事日志,记了些每日里发生的新鲜事,你看这一条,北京城两妇争儿。说有两个妇人都说儿子是她的,互不相让,闹到官衙里去了。还有这个,也甚有趣,还能写寻人启事。后面这个,是邸报里的,是今上批复的奏折。”
吕蒙一通指点,“你且看看,虽说文笔粗俗直白了些,但胜在新鲜有趣。这是我表兄的姐姐差人送来的,说是她家小叔在书院花高价买来的,我觉的有趣,拿给你看看。”
月儿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物价表。
“咦,这些秋菜的价格竟如此便宜。哎,这个旧物市场也有趣,这个价格的话,那家具不做也行。”
“是挺好的吧?”吕蒙笑了,“我拿给夫子看了,夫子也说这个我们可以一看,可以开拓眼界,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这篇,写了寒山书院的夫子们近日出的策论题目,这对我们来说就很有用。”
“这个一时就看完了啊。”月儿快速浏览了一遍。
“你看这个,七月十九日。”吕蒙走到月儿身边,指着报头上的日期。
李闲从前面过来了。
“大姐,姜月儿,吕蒙,姜婶喊你们去前院吃面。”
“好,就来。”小满笑着应道。
“七月十九,不是昨日吗?这是何意啊。”月儿问。
“这是每日有一张。”
“日日不同?”
“据我表兄说是日日都有,以前是下午才能收到,现在午前便能收到了。他看过好几份了。都不相同。”
“若是日日都有,日日不同,那这个不仅是对我们。便是对一些府中的管家,亦或是掌家夫人也有用处。”月儿手指弹了弹两版中间的物价表。
“我已经和表兄说好了,他看完了就给我送来,到时候,我拿给你看。”
“先去吃面吧。”月儿没应,只把报纸还给了吕蒙。
“噢,好。”吕蒙小心收好报纸跟着往前院去了。
几个人端着碗,坐在或蹲在院子里吃了面。
“姜婶,这面条可真香。”吕蒙吃完一碗面夸赞道。
姜母笑得开怀,“吕少爷吃着好便好,我再给你盛一碗。”
“多谢婶婶,唤我吕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