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位于顶层的公寓仿佛悬浮于城市上空，成为一片独立的孤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遥远地面流淌的车河与凝固的灯海，无声地喧嚣着。
室内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也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王辰靠在沙发上，冯婷则侧身躺靠着，头枕在他的腿上。她闭着眼，感受着他指尖穿过她长发的轻柔触感，如同梳理着上好的丝绸。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铠甲，她此刻显得安静而慵懒。
“累了？”王辰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传入她耳中。
“嗯。”冯婷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像只餍足的猫，“比打一场商业谈判还累。”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娇嗔。
王辰低笑，手指从发丝滑落，轻轻抚过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按压着。“那就休息。”
他的指尖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驱散了她眉宇间残留的最后一丝疲惫。冯婷舒服地喟叹一声，微微侧头，将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无声地汲取着这份宁静的温暖。
“王辰。”她忽然轻声唤道。
“嗯？”
“有时候觉得，像在做梦。”她依旧闭着眼，声音有些飘忽，“一个……不敢奢望的梦。”
王辰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描摹着她清晰的眉骨，沿着挺秀的鼻梁，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微凉的唇瓣上。
他的触碰带着电流，让冯婷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
“不是梦。”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大提琴的鸣奏，在她唇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就在这里。”
冯婷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壁灯的光线落入她眼底，映出一片潋滟的水光，那里面倒映着的，只有他近在咫尺的、专注而深邃的面容。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我知道。”她看着他，眸色深深，“就是因为太真实，才觉得像梦。”
王辰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极淡的不安。他握住她触碰自己脸颊的手，拉到唇边，在她纤细的指尖上落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那就抓紧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冯婷，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都在你能触及的地方。”
这不是少年人炽热的誓言，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撼动人心。它来自于一个一言九鼎、掌控着庞大帝国的男人，其分量，重逾千钧。
冯婷的瞳孔微微颤动，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迅速充盈了眼眶。她没有让那湿意落下，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好。”她只回了一个字，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辰看着她强忍泪光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他再次俯身，这一次，吻轻柔地落在她的眼睑上，如同蝴蝶栖息，吻去那未落的湿意。然后，是鼻尖，最后，才珍而重之地覆上她微启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热烈，而是极尽温柔、缠绵与探索。如同在品尝一件稀世的珍宝，缓慢而深情，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与无声的承诺。
窗外的光河无声流淌，室内的壁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构成一幅静谧而隽永的画面。
没有更进一步的逾矩，所有的情感，都融化在这细腻的触摸、深情的凝望和缱绻的亲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