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前一日,整个皇宫的氛围已紧绷到了极点,如同拉满的弓弦。
各处宫道洒扫得一尘不染,鲜艳的宫灯和彩绸将往日肃穆的宫廷装点得喜气洋洋。
内务府的宫人们脚步匆匆,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和布置,生怕出一丝纰漏。在这片盛大而紧张的筹备浪潮中,后宫妃嫔们的动向,也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午后,林潇潇刚哄睡了有些闹觉的儿子,正想歪在榻上歇息片刻,小禄子便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娘娘,沈贵人在外求见,说是……来给娘娘请安,并呈上贺礼。”
林潇潇眼皮微抬,心中了然。
【沈芷兰?】
她倒是会挑时候。
不早不晚,
赶在大典前一天来。
既显得郑重,
又不至于在典礼当天扎堆凑热闹惹眼。
不愧是“温柔的利己主义者”,
【分寸拿捏得死死的。】
也好,
正好看看这位“白月光”,
【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请她进来吧。”林潇潇坐直身子,理了理微皱的衣襟,脸上恢复了那种温和中带着疏离的端庄神色。
片刻,沈芷兰便带着两名捧着锦盒的宫女,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今日她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宫装,妆容清淡,首饰也选得素雅,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出水芙蓉,我见犹怜。与她往日那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相比,今日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恭谨,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她走到殿中,规规矩矩地行下礼去,声音柔婉动听,却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林潇潇并未立刻叫她起身,目光平静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才温和开口:“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坐吧。”
【嗯,】
这礼行得标准,
【头也低得够深。】
【态度比之前确实恭敬了不少。】
看来“皇后”这两个字,
【分量果然不一般。】
沈芷兰谢恩后,才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侧身坐下,姿态谦卑。她微微垂着眼帘,轻声道:“明日便是娘娘册封的大喜之日,嫔妾心中万分替娘娘欢喜。娘娘福泽深厚,德行昭彰,正位中宫乃是众望所归,亦是后宫之福。嫔妾备了一份薄礼,聊表心意,恭贺娘娘凤仪天下,还望娘娘不嫌简陋。”
说着,她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锦盒呈上。小禄子接过,打开盒盖,送到林潇潇面前。
只见盒内是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如意,玉质温润细腻,雕刻成祥云纹样,寓意吉祥。虽不算顶级的稀世珍品,但也是上好的和田玉,做工精巧,看得出是花了心思挑选的。
【玉如意?】
【寓意倒是不错。】
东西也算得体,
不算过分贵重惹眼,
【也不至于寒酸失礼。】
沈芷兰果然是个聪明人,
【送礼都送得这么有水平。】
既表达了祝贺,
【又不会显得像是在刻意巴结。】
林潇潇扫了一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妹妹有心了。这如意玉质上乘,寓意祥和,本宫很喜欢。”她示意小禄子收下,然后目光重新落回沈芷兰身上,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妹妹入宫也有些时日了,一向恪守宫规,性情柔顺,本宫是知道的。日后这后宫,还需妹妹这般安分守己的姐妹,一同辅佐陛下,和睦相处才是。”
她这话,听着是夸奖,实则也是提醒和告诫。点明“安分守己”四个字,就是告诉沈芷兰,我看重的是你的本分,希望你继续保持。
沈芷兰何等聪慧,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起身,再次福了一福,语气更加恳切:“娘娘教诲,嫔妾谨记于心。嫔妾人微言轻,别无他长,唯有谨守本分,安心度日,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日后定当唯娘娘马首是瞻,尽心竭力服侍娘娘。”
她这话几乎算是表态效忠了,姿态放得极低。与从前那种若即若离、暗中观察的姿态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显然,林潇潇的即将正位中宫,以及宇文烬那般强势的态度,彻底让沈芷兰认清了眼下的形势。
【啧啧,】
这表态,
【够直接的。】
【看来是真被老板和我的组合拳打怕了?】
【还是觉得投靠我比单打独斗更有前途?】
不过,
话说得再漂亮,
【还得看行动。】
这沈芷兰,
就像一颗温顺却带着尖刺的白莲,
【还得慢慢观察。】
林潇潇虚扶了一下,淡淡道:“妹妹言重了。后宫姐妹,原该如此。起来吧,坐下说话。”
又闲话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宫务和天气,沈芷兰便识趣地起身告退,姿态始终恭敬如初。送走沈芷兰后,林潇潇看着那柄玉如意,轻轻敲了敲盒盖。
【叮!检测到宿主接收妃嫔【沈芷兰】的效忠意向与贺礼,触发事件【地位的确认】!获得随机奖励:【识人之明(小幅提升)】x1!品质:优良。备注:小幅增强对他人意图真伪的辨别力。人心隔肚皮,多看总没错。】
【哦?】
【还有奖励?】
【识人之明?】
【不错不错!】
【正好用来看看这些妃嫔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虽然我觉得沈芷兰刚才的恭敬起码有七分真,
但有了这技能,
【以后更能明察秋毫了!】
她收起玉如意,心情不错。沈芷兰的态度,只是一个开始。她很清楚,明日之后,将会有更多的妃嫔、命妇前来拜见、送礼、表忠心。如何应对,如何平衡,如何树立威信,将是摆在她这位新皇后面前的第一个课题。
不过,她并不担心。有系统在手,有儿子傍身,有皇帝的明确支持,还有逐渐觉醒的管理意识,她自信能处理好这一切。
【看来,】
这皇后之位,
不仅仅是荣耀,
【更是个技术活啊。】
不过,
【我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
【至少比以前在冷宫混吃等死有意思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再去看看儿子睡得好不好。明日,将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