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要为龙凤胎风光大办满月宴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和前朝。
一时间,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宴会,更是一次站队、试探和展示实力的绝佳机会。
坤宁宫内,慕容清月端坐在凤位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面前摊开着内务府呈上来的满月宴筹备章程,字字句句都透着隆重和喜庆,却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风光大办……普天同庆……”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陛下还真是……看重这对龙凤胎啊。”
心腹大宫女翡翠垂首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她知道,娘娘此刻的心情,怕是比外面的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既然陛下和太后都如此看重,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自然不能失了礼数。”慕容清月合上章程,眼神锐利如刀,“去,开本宫的私库,将那对赤金嵌百宝的长命锁,还有那套东海进贡的珍珠头面找出来。另外,再从今年的份例里,拨出最好的云锦十匹,蜀锦十匹,一并作为贺礼。”
翡翠连忙应下:“是,娘娘。这礼单……是否太过厚重了些?”那长命锁和珍珠头面,可是娘娘压箱底的宝贝,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戴。
慕容清月冷哼一声:“厚重?本宫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中宫的气度!更要让陛下和太后知道,本宫对这个‘祥瑞’是何等的‘欣喜’和‘重视’!”她刻意加重了“祥瑞”二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林氏,且让你再得意几日。】
【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本宫倒要看看,你这‘锦鲤’的名头,能护你到几时!】
【这满月宴,便是你的催命符也未可知!】
她心中杀意翻涌,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这贺礼,既是她的姿态,也是她的武器。厚重无比的赏赐,既能彰显她皇后的贤德大度,也能将林潇潇架在火上烤——若她稍有行差踏错,便是辜负皇后厚恩,恃宠而骄!
长乐宫内,病恹恹躺了多日的苏婉婉,听到消息后,气得直接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风光大办?!她林氏也配!”她尖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本宫当年……陛下何曾为哪个皇子公主如此大动干戈过!她不过是生了两个孽种,凭什么!”
胭脂连忙上前安抚:“娘娘息怒!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千万不能动气啊!陛下不过是看在龙凤胎的祥瑞名头上,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罢了。论恩宠,谁能比得过娘娘您啊!”
“祥瑞?呸!”苏婉婉啐了一口,眼神怨毒,“谁知道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本宫偏不信这个邪!去,把本宫那对羊脂玉的如意找出来,再包一对金锞子!本宫倒要看看,她受不受得起本宫的‘贺礼’!”
【林潇潇!】
【你给本宫等着!】
【满月宴上,本宫定要你好看!】
【就算动不了你的孩子,也要让你当众出丑!】
【看你还怎么得意!】
她的贺礼,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机锋。羊脂玉如意寓意“万事如意”,金锞子象征“富贵”,表面挑不出错处。但她就是要用这种“寻常”的礼物,来膈应林潇潇,暗示她即便生了皇子公主,在自己这个宠妃面前,也不过如此!更重要的是,她要在宴会上,亲自会一会这个“锦鲤娘娘”!
其他各宫妃嫔,也是心思各异。有那胆小怕事的,赶紧翻箱倒柜找出最贵重的首饰布匹,只求能平安度过,不敢得罪风头正盛的锦嫔。也有那心思活络的,想着借此机会巴结林潇潇,送的礼物不仅贵重,还绞尽脑汁投其所好,打听她喜欢什么花色、什么香料。更有那与皇后或婉贵妃走得近的,送的礼物则中规中矩,不敢逾越,生怕站错了队。
前朝亦是如此。与慕容家交好的大臣,送的贺礼规整厚重,却透着几分疏离的官方气息。一些善于钻营、想借此讨好陛下的官员,则挖空心思搜寻奇珍异宝,希望能入了陛下的眼。还有不少持观望态度的,礼物送得不出挑也不寒酸,静观其变。
就连久不出宫门、潜心礼佛的太后,也派人从慈宁宫的库房里取出了不少好东西,一箱箱往锦华宫送,并特意传话让林潇潇好生休养,不必为琐事烦心,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一时间,通往锦华宫的路上,送礼的队伍络绎不绝,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锦华宫的库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被填满,甚至需要临时征用偏殿来存放。
孙嬷嬷和小翠带着宫人忙得脚不沾地,登记造册,清点入库,脸上却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小禄子则成了锦华宫最忙碌的“外交官”,迎来送往,替自家主子收礼收到手软,嘴巴都快笑歪了。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潇潇,此刻却优哉游哉地靠在榻上,听着小禄子眉飞色舞地汇报各家送来的贺礼清单。
“娘娘,您瞧!镇北王府送了一整张完整的白虎皮!毛色那叫一个油光水滑!”
“吏部尚书夫人送了一套红宝石头面,颗颗都有指甲盖那么大,耀眼得很!”
“哟!江南织造进贡的流光锦,今年就得了三匹,太后娘娘赏了一匹,皇后娘娘赏了一匹,另一匹陛下直接让人送到咱们这儿来了!”
林潇潇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哇!白虎皮!】
【冬天铺在椅子上肯定暖和!】
【红宝石?】
【听起来就很值钱!】
【流光锦?】
【是不是那种阳光下会变颜色的?】
【穿上肯定仙气飘飘!】
【发财了发财了!】
【这满月宴简直就是大型收礼现场啊!】
【比双十一剁手还刺激!】
【不过……】
【这么多好东西,有点扎眼啊。】
【皇后和妖妃那边,估计气得牙痒痒了吧?】
【送这么厚的礼,是不是想捧杀我?】
【不管了!】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先收下再说!】
【反正有老板和太后罩着!】
【系统,签到!】
【今天能不能出个【危险预知】或者【礼物鉴定】之类的道具?】
【让我看看哪些礼盒里藏着针!】
她美滋滋地畅想着收礼的快乐,同时也保持着清醒的警惕。她知道,这些琳琅满目的贺礼背后,是无数双或羡慕、或嫉妒、或算计的眼睛。这满月宴,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