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苏联人？他们来咱们厂干啥？”
“这你都不知道？肯定是来指导技术的呗，听说别的厂都来了苏联专家，教咱们用新技术。”
“太好了，这下咱们厂也能学到先进技术了。”
“刚才车里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好像是工业部的领导吧？我上次去部里送文件好像见过。”
“阵仗真大啊，看来厂里很重视。”
工人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好奇与期待，在这个年代，苏联专家代表着先进和技术。
他们的到来，往往意味着生产的革新和效率的提升。
何雨水推着自行车，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心里微微一动。
苏联专家？
怎么来红星轧钢厂了？
不应该去第一轧钢厂第二轧钢厂吗？
她想起昨天在天安门遇到谢尔盖先生他们，李主任还极力邀请他们早日指导，没想到效率这么高，还是来了红星轧钢厂。
这时，旁边两个工人的对话飘进她耳朵：
“听说这次来的专家组长点名要来咱们第三轧钢厂呢！”
“真的假的？为啥偏偏是咱们厂？第一第二轧钢厂不比咱们强？”
“谁知道呢，反正这是大好事，说不定咱们厂就能靠这次翻身，成为第一轧钢厂呢！”
点名来的？
她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位谢尔盖专家的“好意”，对杨厂长和厂里来说，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
毕竟，她投出去的那封举报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酵。
不再多想，推着自行车，随着人流走进了厂门。
技术指导也好，政治风波也罢，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采购工作。
何雨水走进采购科办公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同事在忙碌了。
看到她进来，几个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其中有几人是陌生面孔，显然这两天都跑乡下采购去了。
何雨水面不改色，径直走到采购科张科长的办公桌前，“张科长，我来领这个月的采购任务。”
张科长抬起头淡淡道：“小何同志啊，来了。”
他沉吟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任务册，却没有立刻给她，而是斟酌着说道。
“你刚入职，按理说是该把整月的任务量都领走，不过呢，毕竟你是新人，对下面的公社和生产队情况还不完全熟悉，采购渠道也还在摸索。
一下子扛一个月的任务量，压力会不会太大了点？
要不……你先领一个星期的量试试水？循序渐进嘛，稳扎稳打才好。”
张科长这话说得算是比较委婉和照顾了，既点出了新人的实际情况，又给了台阶下，免得她任务完不成难看。
旁边的几个老采购员也竖着耳朵听，觉得科长这安排合情合理。
然而，何雨水却摇了摇头，“谢谢科长关心，不过，我还是想挑战一下整月的任务量。
总归要适应的，早点熟悉全面的工作节奏也好，完不成任务，该批评批评，我绝无怨言。”
张科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有志气，皱了皱眉：“小何同志，这不是批评的问题。
采购工作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有时候跑一天都收不上来多少东西，还得跟老乡们磨嘴皮子，一个月任务量不轻啊，我是怕你……”
“科长，你放心。”
何雨水打断了他，脸上露出属于年轻人的自信和冲劲，“我有心理准备，也提前做了些功课，知道几个可能货量比较足的公社。
让我试试吧，如果真的完成不了，下个月我再调整。”
她这话半真半假。
做功课是真的，但她最大的依仗，是自己的灵泉空间。
那么大一片地方，空着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早就计划好了，今天去乡下，明面上是完成采购任务，暗地里就是要考察一下地形，找机会收些种子甚至小家禽进空间里养起来。
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王道。
指望那点死工资和计划外的采购提成，哪有自己有个随身灵泉空间来得实在？
张科长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劝，叹了口气，在任务册上找到何雨水的名字，划定了月度采购指标，然后把对应的单子递给她。
“行吧，既然你坚持，那就领这个月的，这是任务单，拿着去财务科预支采购款吧。
路上注意安全，跟老乡打交道机灵点。”张科长最后叮嘱了一句。
“谢谢科长，我会注意的！。”
何雨水接过任务单，利落地道谢，转身就去了财务科。
预支了采购款，何雨水将钱和任务单仔细收好，推着自行车再次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骑在通往郊区的土路上，呼吸着越来越清新的空气，何雨水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蔡徐公社。
听说那边土地相对肥沃，几个生产队的副业也搞得不错，应该能收到些好东西，更重要的是，能找到她急需的各类种子。
一路上渴了，她就假装从军用水壶里喝水，实则意念一动，一丝甘甜清冽的灵泉水便流入喉中，瞬间驱散疲惫。
让她精力充沛，累了，也是同样操作。
这灵泉空间，简直就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改善生活的最强外挂。
约莫骑了一个多小时，看到路边出现“蔡徐公社”的木牌子。
何雨水放缓车速，仔细观察着。
公社所在地像个稍大点的村落，有几间砖瓦房，挂着公社管委会、供销社等牌子。
她先推车来到了公社供销社，里面商品不多，主要是些农具、肥皂、火柴、煤油、盐糖等日用品和最简单的农资。
柜台后面坐着个打着瞌睡的中年店员。
“同志，你好。”何雨水敲了敲柜台。
店员睁开眼，看到是个面生的城里姑娘，懒洋洋地问：“买啥？”
何雨水问道：“请问，咱们供销社有蔬菜种子或者粮食种子卖吗？”
店员上下打量她一下，摇摇头：“种子？那没有，种子都是按计划由生产队统一领取播种的，不零卖。
你要买种子，得有你们单位或者街道的介绍信，证明用途和数量，我们这才能从预留的良种里给你批一点。”
何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