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
秦淮茹把铝饭盒放桌上,贾张氏三角眼瞬间亮了,一把将饭盒夺了过去,动作快得惊人。
“哟!今儿个又有油水了。”
贾张氏迫不及待地揭开饭盒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和油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里面是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块,还有几块吸饱了汤汁的土豆,底下甚至还有小半盒白米饭。
棒梗立刻围了上来,扒着奶奶的胳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奶奶,肉!是肉!”
“哎呦我的乖孙,别急别急,都有份,都有份。”
贾张氏脸上笑开了花,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捏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先塞进自己嘴里咂摸了一下。
眯着眼一脸享受,然后又捏起两块,分别塞到棒梗和小当嘴里。
两个孩子嚼着香喷喷的肉块,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贾张氏这才心满意足地盖上饭盒盖子,准备拿去灶上热热再分着吃。
她瞥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有些复杂的秦淮茹,顺口问道:“傻柱哪儿顺来的?”
秦淮茹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
贾张氏把饭盒放到炉子边,转回身,三角眼在秦淮茹身上扫了一圈,带着点审视和狐疑。
“我说淮茹啊,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让傻柱占啥便宜了?”
秦淮茹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低喝道:“妈,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是跟他好好说的。”
贾张氏被儿媳这反应弄得一愣,有点讪讪地:“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傻柱那小子,愣头愣脑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我为这个家殚精竭虑”的表情:“妈,你想哪儿去了。
我用得着那样吗,我跟他提了,要把我乡下的表妹秦京茹介绍给他当对象。”
“介绍对象?”
贾张氏眨巴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昨晚不是说让傻柱拉帮套吗?
“对啊!”
秦淮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妈你想啊,傻柱为什么肯接济咱们?
还不是因为我吊着他,给他点盼头?
可他毕竟是个大小伙子,总吊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他哪天等不及,找了别人,咱们这饭票不就没了?
尤其是这两天,何雨水可谓是六亲不认,傻柱都被他忽悠去打厂长,这是一个威胁。”
贾张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
“所以啊,”
秦淮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得给他个实实在在的盼头,把我表妹介绍给他,到时候真成了,那我们就是正经亲戚了。
他是棒梗他们名正言顺的表姨夫,这层关系在,他傻柱还能甩开我们贾家?
还好意思不接济我们?
到时候,别说这点剩菜剩饭,就是让他每月贴补咱们点工资,那都是应该的,我表妹可听我话了。”
贾张氏听着听着,三角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哎呦,高啊,淮茹,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主意好,这主意太好了。”
她兴奋地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亲戚,对,成了亲戚,那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互相帮衬,谁还能说出个不字来?
傻柱那傻了吧唧的,到时候还不得被你们姐妹俩拿捏得死死的?
咱们贾家这长期饭票,可就彻底牢靠了。”
她贾张氏原本还以为儿媳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想到算计如此高明。
既保住了名声,又拴死了傻柱,还能给何雨水强者眼药,简直是一箭双雕。
“还是我儿媳妇厉害。”
贾张氏脸上笑开了花,看秦淮茹的眼神都充满了赞赏,“这下好了,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
那你可得抓紧办,早点把你表妹接来,让傻柱见见,赶紧把这亲事定下来。”
“我知道,妈。”
秦淮茹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放心吧,傻柱跑不了,以后啊,有他傻柱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咱们贾家的。”
婆媳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炉子上的饭盒咕嘟咕嘟地热着,肉香越发浓郁,弥漫在屋里。
棒梗着急的大喊道:“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嚷嚷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道:“嚎什么嚎,饿死鬼投胎呀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赶紧用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肉,吹了吹气,递到棒梗嘴边,“来来来,奶奶的乖孙,慢点吃,别烫着。”
棒梗一口叼住肉块,烫得直吸溜嘴也不舍得吐出来,嚼得满嘴流油,得意地晃着脑袋。
一旁的小当看着哥哥吃得香,也怯生生地凑过来,小手拉着贾张氏的衣角,仰着小脸,眼巴巴地小声说。
“奶奶,小当也想吃肉,小当也要……”
贾张氏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宝贝孙子,被小丫头一打扰,顿时不耐烦起来,三角眼一瞪。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一块还不够?嘴怎么那么馋,吃那么多肉有什么用?
这么好的肉,给你吃就是糟蹋。
还不如都留给我乖孙吃,我乖孙吃了长身体,将来是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小当被奶奶凶恶的样子和难听的话语吓到了,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抽噎:“奶奶坏,奶奶只给哥哥吃,小当也要……呜呜呜……”
贾张氏听得心烦意乱,“秦淮茹,你死人啊,没看见你闺女在这儿号丧呢?
就知道杵在那儿当木头。
你是怎么当妈的?
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嘴馋得像什么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
还不快管管,让她闭嘴,听着就晦气,真是丧门星,哭得我心烦意乱,肉闻着都不香了。”
秦淮茹被婆婆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看着哭得伤心的小女儿,又看着婆婆那副蛮不讲理的刻薄嘴脸,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站起身,走到小当身边,没有像贾张氏期望的那样打骂孩子。
而是蹲下身,轻轻把女儿搂进怀里,用手擦着她的眼泪,声音干涩地低声哄道。
“小当不哭,不哭了啊,妈在这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