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州白脸色蓦然一沉!
而季司南却轻微的挑了挑眉,站在一旁,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意。
伴随着一声温柔婉转的呼喊,“延延,你慢点儿。”
乔延迈着小短腿,旋风一样跑到了沈州白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哥哥哥哥,这不是那个把我的飞机扔进鱼缸的漂亮姐姐吗?”
乔声一顿,蹙起了眉头,这小孩还真记仇。
瞿天兰见状,笑盈盈地说:“今天可真巧呢,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了。”乔声想也没想的反驳,她看向艾姆斯先生,“抱歉,我们换一家店可以吗?”
“of course!”
乔声没有看一旁脸色铁青的沈州白,只是冲季司南点点头,“季总,刚才多谢。”
季司南露出个无比绅士的笑意,“应该的。”
乔声三人就这样转身离开了这家饭店。
季司南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沈州白后槽牙都要咬碎的表情,只觉得十分有趣。
他拍了拍沈州白的肩膀,笑了一声,“兄弟,我早提醒过你,你玩儿不过乔声这女人的。偏不听。”
沈州白冷冷看了他一眼,拂掉他的手,弯腰抱起了乔延,什么话都没说,也大步离开了饭店。
季司南回头看向瞿天兰,故意似的笑着说:“瞿总,沈州白长大了,您管不住他了。”
这话不是第一次有人提醒她,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瞿天兰漫不经心的瞥了季司南一眼,“我管不住他,还管不住你吗?你能玩得过乔声,你去玩一个给我看看。少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阿白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多嘴。”
瞿天兰抬手,立于暗处的女佣便上前来,虚虚地搀着她离开了。
季司南看着一场闹剧顷刻间烟消云散,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乔声的腰肢,可真软啊。
他眼神中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兴味。
别急,他不是答应瞿天兰了吗?他会搞到乔声的。
毕竟,他确实也很想玩一下试试呢。
……
沈州白出了饭店就阴沉着脸给乔声打电话,拨到第三个的时候,他被拉黑了。
乔延的兔子面点因为看热闹放在了桌子上忘记拿了,但此时他看出哥哥脸色不好,是以也不敢说肚子还饿着呢。
沈州白将乔延扣在安全座椅里,然后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
“哥哥……”终于,乔延忍不住开口,“我想上厕所。”
沈州白只能带着乔延去找洗手间,乔延上完厕所,出来对着便利店里的烤肠流哈喇子。
他这才想起弟弟还没有吃饭。
乔延拿着一根肉香四溢的烤肠,被哥哥抱着去找吃的。肉汁在嘴里爆开时,乔延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哥哥,我想吃鱼丸面!”
他撅着嘴呼呼滚烫的烤肠,抬手把油悄咪咪的抹在沈州白的后背上。
“小胖子,你该减减肥了。还有,不许把油蹭我身上。”
吃面的时候,乔延嘴一直叭叭得停不下来。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哥哥,你喜欢那个坏蛋漂亮姐姐吗?”
沈州白板着脸,“不许这么说。”
“哦……是妈妈告诉我的。”
“妈妈怎么说的?”
“她说这位姐姐很坏很坏,曾经欺负过你和妈妈,她让我长大了给你们报仇。”
沈州白顿了下,他说,“妈妈说的不对。哥哥和妈妈也欺负了姐姐。所以,你不需要给任何人报仇,你只要开心健康的长大就行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欺负漂亮姐姐?我看你也喜欢漂亮姐姐,对吗?”乔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沈州白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她?”
“很明显啊,上次爸爸打她,你一直保护她,喜欢谁才会保护谁。”
沈州白无奈笑道:“小屁孩,谁告诉你的这些?”
“老师啊。有人抢了小团子的饼干,我去帮她抢了回来,老师就问我是不是喜欢小团子。”
小团子是乔延的幼儿园同学,小丫头长得粉雕玉琢的,他接乔延放学时见过一次。
“延延说得没错,哥哥确实很喜欢那位姐姐。所以你答应我,无论妈妈说什么,你都不可以欺负姐姐,知道吗?如果你欺负姐姐了,哥哥会心疼,也会生气的。你想看哥哥生气吗?”
乔延摇摇头,随即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啦!我会和哥哥一起保护漂亮姐姐!”
他嘴角还挂着一根面条,嘴巴也吃得油汪汪的。
沈州白嫌弃的拿起纸巾给他擦嘴,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欣慰的弧度,他伸出小手指,“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诉爸爸和妈妈哦。”
“好!”乔延也伸出手指,“拉钩上吊一百面不许变!”
……
乔声饭后告别艾姆斯两人后,又回到工作室,继续修订设计稿的细节。期间有两个珠宝供货商前来谈合作,乔声又忙着去接待。等她看完合同细节,一抬头,窗外已经万家灯火齐明了。
她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这么晚了?
她赶紧收拾了下东西,伸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关掉了工作台的台灯。
因为车送去保养了,所以她打车回了家。
脖颈处的酸胀让她头晕晕沉沉的,她只想立刻把自己泡进浴缸里,缓解身体的不适。
然而,当她走出电梯,看到家门口站着的人时,她的脚步直接顿住了。
走道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而亮起,昏黄的黄线下,只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靠墙而立。
而他的怀里,还抱着已经熟睡的乔延。
小家伙的脑袋歪歪地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沈州白的衣领,显然睡着已经有一会了。
沈州白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在乔声出电梯的那一刻,目光就直直地看向她。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担忧,有焦虑,有松了一口气,还有千言万语但如鲠在喉。
他就这样抱着熟睡的弟弟,等在她的家门口,像一个做错了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固执地等待审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