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乔声皱了眉。
“是啊,昨天刚确定的关系。”徐莱笑着说道。
“是吗?沈州白。”乔声看向他,面上也是微笑,但是眼底的冷意一点点加深。
沈州白抬眸,“怎么,做姐姐的都要订婚了,妹妹谈个男朋友也不行了?”
行。
当然行。
徐莱想找男朋友,馥城权贵人家她尽可找来随她挑。
但那个人,不能是你。
乔声手攥的紧紧的,正忍不住想出声讽刺,忽然肩头传来一股有力量的暖意。
是裴既明。
裴既明揽住乔声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很快便安抚了她的情绪。
“虽然我第一次见徐家表妹,但是看得出来,与沈先生十分般配。真是恭喜你们了。”
他嘴上说着恭喜,但话里可没有一点恭喜的意思。
看向二人的眼神,似乎在说——一丘之貉的玩意儿。
沈州白也无甚在意。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裴既明。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早晚都会出局的人。
乔璞仁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对徐莱要拜访的消息,他本来并不在意。但当她带着沈州白一起进门,他的脸上出现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光彩。
可谓枯木逢春,生机焕发。
但碍于乔声一直在,他不好询问周莺的近况,只能聊他的近况。
得知他目前在一家矿业公司就职,领域是用AI算法分析钻石的光学指纹,结合区块链技术确保钻石的真实性等等,不禁直夸赞。
餐桌上,乔璞仁提起AI领域的发展,与沈州白探讨。
“其实AI在钻石行业的应用已经非常广泛了,涵盖分选、切割、鉴定等等多个环节,未来随着量子计算、更先进的cV模型发展,AI在钻石领域的应用还会进一步深化。”
沈州白认真细致的给乔璞仁科普,说着抬头看向对面的乔声。
“哦对,这次我们还用这一技术,与乔声的公司达成了深入合作呢。并且合作很愉快,是吧,乔声?”
乔璞仁眼皮一跳,“哦?是吗?”
乔声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她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说道:“是的,这次‘星河’系列的钻石原料就是沈州白所在的公司提供的。上市后,反响很不错。”
乔璞仁点点头,“我早就觉得州白是个人才,当初要不是……”他看了看裴既明,欲言又止,“要不是因为一些误会,其实我想等州白毕业就安排在乔氏集团的。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州白,你没有辜负你妈妈的期望。”
“啪!”是乔声筷子掉落的声音。
“没事,不小心而已,再换一双。”裴既明微笑着,不疾不徐说道。
“不用了!我吃饱了,你们聊,我先上楼了!”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裴既明也跟着起身,“抱歉,声声可能是有些不舒服,我上去看看她。”
乔声房间。
裴既明进去便看见,她站在露台上,手指紧紧攥着铁艺的栏杆。
从背影,便能看出她的怒火。
裴既明走过去,将她的身体掰向自己,“到底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乔声特别想告诉裴既明一切,但是她要怎么说?说她的父亲跟一个佣人如何苟且的吗?她真的难以启齿。
“不能说?为什么?所以沈州白到底跟你,跟你家,什么关系?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一个佣人的儿子,他也配?!”
裴既明眉头微松,“他之前是你家佣人的儿子?只是这样吗?但我看他对你好像不太一样。”
“不一样?呵呵,他就是一条疯了的狗,我多看一眼都嫌脏!”
“声声,我很担心,我总觉得他与你这个表妹,都来者不善。”
乔声长叹一口气,疲惫地窝进露台的沙发里,“莱莱是被沈州白蒙骗了。这事都怪我。”
她应该一早就意识到,徐莱与她立场不同,对沈州白的态度自然不同。她不该让他给她补课的,否则他怎么会有机会能迷惑得了她。
是了。
她破坏了他的数学竞赛,所以才怀恨在心,按道理他该远离她的一切,但他除了搬家,依然勤勤恳恳给徐莱补习。
补到最后,还在她家门口与徐莱搂搂抱抱,故意让她看见。
是了。
其实一切都是他的报复。
用徐莱。用她在乎的人。
“我最近要住家里。”乔声说。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失去它。”
……
饭后,徐莱主动要求留宿。
乔璞仁自然开心,“之前莱莱在家里住过大半年,走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次回来,就多住段时间。对了,州白,你如果没事也回来住几天,陪着莱莱。这么大的乔园天天就我一个人,怪冷清的。有你们在,我心里高兴。”
沈州白答:“好。”
乔璞仁书房。
“你早就见过州白了?”乔璞仁抿着茶,慢腾腾地说道。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您?”
“乔声!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不是早就干了吗?爸爸,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心里想的什么。我告诉你,即便周莺回来了,您也想都不要想。我绝不允许!”
乔璞仁猛地放下茶杯!
他今年已有五十,自周莺走后,眉宇间多了几道深纹,衬得目光愈发锐利。鬓角微白,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看向乔声的眼神凌厉无比。
乔声与他对视,亦不甘示弱。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笑了一下,“小声,你要订婚了。”
乔声说:“是,但那又如何,别说我订婚了,就是我嫁人了,只要我是你的女儿,那你与周莺,就绝不可能成。”
乔璞仁低头一笑,不愧是他女儿,这坚决的气场,拿到生意场上绝对是把好手。
但他是她的父亲。
她这把锋利的刀,不该对准自己。
否则,他也会以牙还牙。
乔璞仁为自己重新沏了壶茶,说道:“既明知道你与州白的事吗?”
“什么意思?”
“我想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未来的老婆被人‘强奸’过吧?而这个女人最后还‘心软’撤了案。”
乔声唇色一下白了。
她有些震惊,不是震惊这件事此时被提出,而是震惊,这话竟是出自自己的父亲之口!
“爸爸——”
“乔声,别怪爸爸无情。但你逼急了爸爸,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我一个电话,那份你翻供的档案,明天就会出现在既明的办公桌上。”
乔声的指甲几乎都陷进了肉里,她抬起头,眼眶有些模糊,但那泪珠愣是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爸爸,您还真是——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