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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诗**

泪海沉舟骨化埃,故墟焦土烬中埋。

蛇灯照见归家路,血溅铜钱引劫来。

万尸破土索魂急,萨满残焰焚旧骸。

案底玄机胎痕显,屠刀声里叩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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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坠墟**

虚空,是吞噬一切的巨口,冰冷、死寂。厉烽在无凭无依的黑暗中急速下坠,仿佛一颗被命运掷出的顽石。耳畔是永无止境的呼啸,那是涅盘巨舟彻底崩解后,亿万生灵最后的哭嚎凝聚成的实质,如同亿万条湿冷、粘腻的裹尸布,层层缠绕、勒紧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咸腥。更深处,是轮回诅咒那冰冷的链条,无形却沉重无比,正将他残破的灵魂狠狠拖拽,要将他重新投入泪海那无光的深渊。窒息感如影随形。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几乎要嵌入掌心那唯一滚烫的物事——一盏古旧的蛇油灯。这是阿木爷最后留给他的遗物,灯体粗糙,触手冰凉,唯独那灯油散发出的刺鼻蛇血腥气,带着一丝人间烟火特有的污浊与生猛,成为此刻锚定他存在、对抗虚无深渊的唯一凭依。昏黄的灯焰在足以撕裂灵魂的虚空罡风中疯狂摇曳,如同濒死蝴蝶的挣扎,微弱却倔强地撕开周遭浓稠的混沌。

光晕艰难地铺展开去,终于,照亮了下方的景象:一片焦黑、破碎、死寂的废墟——青岩镇。曾经熟悉的街巷、屋舍,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扭曲的梁木如巨兽的枯骨刺向阴霾的天空,焦土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杂着未燃尽木屑与骨粉的灰烬。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陈腐血腥气,被下坠的狂风卷裹着,粗暴地塞满他的鼻腔、口腔,几乎凝固了他的血液。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腥风中:

**咚…咚…咚…**

那声音,穿透了虚空的呼啸,穿透了亿万亡魂的哀嚎,清晰、单调、冰冷、沉重,一下,又一下,如同亘古不变的丧钟——是赵大膀子的剁骨声!这声音带着砧板特有的沉闷回响,带着屠夫筋肉虬结的手臂挥砍时撕裂空气的尖啸,带着骨肉分离、油脂迸溅的粘稠感,它如此具体,如此粗粝,如此人间烟火,却又如此残酷。它像一根无形的冰锥,瞬间凿碎了所有宏大而虚妄的诅咒与哀嚎,将厉烽从飘渺的坠落中,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粗暴地拽回了人间最底层、最赤裸的残酷底色。烟火人间,砧板之上,无非鱼肉。

“砰——!!!”

沉重的撞击感仿佛要将,狠狠砸落在青岩镇废墟的焦土之上。瞬间,尘土与炭灰混合成的浓密烟云轰然腾起,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光线。剧痛如同炸开的火药桶,从胸腔深处凶猛爆发——至少两根肋骨应声断裂,尖锐的骨茬刺顶着内腑。喉头一甜,浓烈的铁锈味直冲而上,他强行咽下,嘴角却已溢出暗红的血线。更尖锐的刺痛来自掌心——落地瞬间,半枚被高温熔蚀得边缘扭曲、焦黑如炭的铜钱,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与他紧握的蛇油灯座粘在了一起。

温热的血珠,沿着铜钱的边缘渗出,汇聚成小小一滴,带着生命的余温,颤巍巍地、不受控制地坠落——不偏不倚,正滴入那盏蛇油灯浑浊粘稠的灯油里。那灯油是蛇血、某种星辰精华(星髓)以及早已干涸的人血混合而成的诡异液体。

血珠融入灯油的刹那——

**嗡——!!!**

一声沉闷而宏大的嗡鸣,并非来自空气,而是源自脚下这片死亡大地的最深处!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刺痛了神经。厉烽手中的蛇油灯底座,那以极其精湛的微雕技艺刻着“青霄”二字的古朴青铜部件,骤然迸发出暗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是无数极其细微、流动的金色符文,它们瞬间从灯座底部蔓延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脉络,沿着焦黑龟裂的地面急速延展,无视障碍,瞬间勾勒出一个覆盖方圆十数丈的、复杂而玄奥的光网!

**嗤嗤…** 光网所过之处,焦土冒出缕缕青烟。更诡异的是,废墟中的断壁残垣、倾倒的梁柱、半塌的土灶……它们的影子被这暗金光芒投射出来,在地面上疯狂扭曲、拉长、舞动,如同无数从地狱挣脱束缚的鬼魅,在举行一场无声的死亡狂欢!光网的线条最终汇聚,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笔直地指向废墟深处——那个曾经喧嚣、如今死寂的肉铺方向,精准地聚焦在油腻厚重的剁骨案板之下那片最浓重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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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尸语**

一股强大得无可抗拒的无形吸力,猛地从光网汇聚的终点爆发!目标直指厉烽手中的蛇油灯!灯盏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厉烽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碎了后槽牙,凭借一股近乎野兽的本能,单膝狠狠砸地,死死稳住身体,对抗着那股吸力。断裂的肋骨在胸腔内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如同钝刀在反复刮擦着骨头,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就在这时,那被暗金星轨光网映照出的、原本只是扭曲舞动的“鬼魅投影”,骤然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它们不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活了!

**噗噗噗!咯吱吱——!**

厉烽周围的焦土如同沸腾的泥沼,毫无征兆地猛烈炸开!一只只只剩下惨白指骨、挂着腐烂皮肉的手臂破土而出!紧接着是头颅——有的半边脸皮肉剥落,露出森白带泥的颧骨和空洞的眼窝;有的整个下颌脱落,仅靠几缕筋腱连着;有的被烧得焦黑蜷曲,五官融成一团。然后是躯干、腿骨……腐烂程度不一,但无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那臭气并非单一,而是层层叠加:最表层是腐肉在高温下发酵的甜腻酸败,深入是内脏糜烂后的刺鼻酸腐,最底层则是混杂着尸水与阴冷泥土的、深入骨髓的土腥气。这混合的死亡气息如同有形的潮水,瞬间将厉烽淹没,直冲脑髓,让他胃部剧烈痉挛,几欲呕吐。

“灯…熄…掉…” 距离他最近的那具只剩半边脸的腐尸,下颌骨开合着,发出漏风般的、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的嘶哑声音。它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那跳跃的蛇油灯火光,腐烂的喉管里挤出充满恐惧的催促。

“光…引…来…他们…” 另一具腐烂程度稍轻的尸骸,一只尚算完整的骨爪猛地伸出,精准地捏碎了厉烽脚踝处早已破烂不堪的草鞋边缘,一股透骨的冰寒瞬间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

“留下…冷…熄灯…”

“灯…灭…”

“归…来…”

“光…死…”

千百具从焦土中挣扎而出的尸骸,它们的低语、嘶吼、呜咽汇聚在一起,不再是杂音,而是形成了一股汹涌的、饱含无尽怨毒与冰冷渴望的死亡潮汐,反复冲击着厉烽的耳膜和摇摇欲坠的心神:“留下…冷…熄灯…”

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瞬间浸透了厉烽身上褴褛不堪的衣衫,紧贴在断裂肋骨处的伤口,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剧痛、恶臭、冰寒、无数死亡面孔的凝视,以及那如同魔音灌脑的尸语汇成的潮汐,几乎要将他脆弱的神经彻底撕裂。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然而,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被绝境逼出的凶戾悍气猛然勃发!像被点燃的炸药!

**萨满火祭舞(非遗)**

“呃——啊!!” 厉烽从胸腔深处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仿佛回应着他的愤怒与决绝,那盏蛇油灯原本昏黄摇曳的灯焰骤然暴涨!不再是柔和的照明,而是化作一条狂野暴烈的白炽火龙,咆哮着喷薄而出!炽烈的火焰并非无序燃烧,其轨迹在空中划出古老、神秘、充满原始力量的线条——那是满族萨满沟通天地神灵、祈求祖灵庇护的火祭之舞!焰光扭曲升腾,竟在虚空中凝聚出一个模糊却威严无比的巨熊图腾虚影!那熊神图腾在炽白的光芒中无声咆哮,散发出焚尽世间污秽、镇压万般邪祟的古老威压!光焰之中,似乎还隐隐传来跨越时空的、来自长白山祖灵之地苍凉而神圣的吟唱,与熊神图腾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呼——轰!**

炽烈的火焰如同拥有灵性,席卷向最近的尸骸!腐臭的手臂、腐烂的躯干,一触碰到这蕴含着萨满净化之力的火焰,立刻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皮肉瞬间碳化、崩解,腾起浓烈刺鼻的黑烟!那只捏碎厉烽草鞋的骨爪,在火焰中只坚持了一瞬,便连同附着其上的腐肉一起化为飞灰!那具最先开口的半边脸尸骸,更是如同被点燃的枯柴,整个身体轰然爆燃,在凄厉无声的扭曲中化作一堆焦黑的残骸!

炽热的气浪暂时逼退了近前的尸骸,厉烽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焰的灼热和尚未散尽的尸臭,肺部如同被火燎过。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提醒着他这短暂喘息付出的代价。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入焦土。

然而,这反击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是更深沉的愤怒!地面,在短暂的凝滞后,开始剧烈地沸腾!仿佛厉烽脚下的根本不是土地,而是一口巨大的、煮着无数亡者的腐尸之锅!

**吼——!!!嗷呜——!!!嘶嘶——!!!**

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深沉的咆哮、呜咽、嘶鸣从四面八方、从地底深处响起!更多、更古老、腐烂程度更深、怨气更重的尸骸被彻底激怒,它们撕裂焦土,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带着更加浓烈的死亡气息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真正的毁灭尸潮!无数腐烂的手臂如同地狱森林般耸立,空洞的眼窝燃烧着幽绿的怨火,齐齐指向那一点倔强的灯火和灯下渺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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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焚夜**

灯油在刚才那倾尽全力的萨满火舞中剧烈消耗,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一大截。灯焰失去了方才的狂暴,重新变得明灭不定,光芒范围急剧缩小,仅能勉强护住厉烽周身不足一尺之地。灯焰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厉烽的心弦,那是生命倒计时的钟摆。暗金色的星轨光网也因灯焰的衰弱而变得黯淡模糊,那些被逼退的尸骸在光网边缘焦躁地徘徊、嘶鸣,腐烂的肢体试探着伸入微弱的光圈边缘,立刻被灼烧得冒起黑烟,发出“嗤嗤”的声响。它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幽绿的怨毒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着光晕中的猎物,只待那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便要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拖入永恒的冰冷深渊。

死亡的阴影浓稠得如同实质。厉烽的左手猛地探入怀中那早已被血污汗水浸透的破旧衣襟深处,五指在粗糙的布料下急切摸索。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冰冷、带着霉变气息的硬物——是他仅存的食物,一个不知放了多久、早已霉变发硬的烧饼!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掏出,一股浓烈的酸腐馊味立刻弥漫开来,与尸臭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五指如钩,狠狠抠入那坚硬如石的饼芯!指尖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找到了!

**噗嗤!**

指尖刺破了一层坚韧的薄膜,触碰到内里冰冷、粘稠、仿佛拥有微弱生命律动的东西——星髓虫卵!一股精纯、冰凉、却又蕴含着磅礴星辰之力的奇异气息瞬间从破口处弥漫开来!这气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让周围蠢蠢欲动的尸潮瞬间一滞!无数腐烂的头颅转向那枚被抠出的虫卵,幽绿的怨火中竟流露出一丝本能的贪婪与……忌惮!

生死一线!厉烽毫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将指尖那颗粘稠冰冷、散发着微弱星辉的虫卵猛地抹向那摇摇欲坠的蛇油灯灯芯——

**滋啦——!**

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腾起!厉烽的手指瞬间被灼伤,剧痛钻心!然而——

**轰!!!**

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引擎,那原本明灭欲熄的灯芯骤然爆发出比之前萨满火舞更加炽烈、更加纯粹、更加威严的暗金色火焰!火焰不再是单纯的燃烧,而是形成了一道凝实的、半透明的暗金光壁,以灯盏为中心轰然扩散!一股源自星辰本源、焚尽一切污秽邪祟的磅礴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四方!

“滚——!!!” 厉烽嘶哑着喉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个字,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愤怒、不甘都倾泻出去!随着他的吼声,那暴涨的暗金火焰如同有生命的矛锋,直刺向前方最密集的尸群!被这蕴含着星髓净化之力的火焰扫中,那些最凶悍的腐尸也发出惊恐的嘶鸣,本能地向后退缩!暗金光壁成功地在汹涌的尸潮中,暂时撑开了一片约莫三尺方圆的“绝地”!光壁之外,是咆哮翻涌的死亡之海;光壁之内,是厉烽残喘的生命孤岛。

但代价是巨大的。灯油在暗金火焰的剧烈燃烧下,发出急促而绝望的“滋滋”声,油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光壁的亮度也随之波动,每一次闪烁都让外界的尸潮更加狂躁。厉烽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死亡只是被稍稍延后。

就在他灯油将尽、尸群再次蠢蠢欲动之际——

**沙沙…沙沙…沙沙…**

一种极其轻微、却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诡异声响,突然从那指向肉铺案板的星轨光路路径上传来。只见那片焦黑的土地,如同被地下的怪物拱起,泥土簌簌滑落。紧接着,一个闪烁着暗青色金属冷光的蛇头破土而出!那蛇头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精密咬合、关节灵活的暗青金属鳞片覆盖而成,冰冷、坚硬、毫无生气。它眼眶的位置镶嵌着两枚深邃如无底深渊的黑晶,此刻,这两枚黑晶正闪烁着冰冷而精准的光芒,如同最冷酷的猎手,瞬间锁定了厉烽手中那盏散发着暗金光芒的蛇油灯!

**铮!**

蛇口猛地张开,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和一根同样由暗青金属环环相扣组成的机关锁链!锁链如同毒蛇的芯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直射向灯盏的灯座连接处!意图再明显不过——夺灯!

乌光裂空,死亡的气息比尸潮更加精准、更加致命!

**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骤然炸响!一点寒芒后发先至,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灯盏与蛇链之间!

是那柄沾满了干涸碎肉、血锈斑驳、刃口布满细小缺口的厚重剁骨刀!刀尖精准无比地、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点在了机关蛇链最关键的“七寸”关节连接处!

火星四溅!

那势在必得的暗青蛇链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哗啦一声软软垂落在地,蛇头眼中的黑晶光芒也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门槛处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一个如山岳般魁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赵大膀子!他身上的粗布短褂沾满了油腻和暗褐色的污渍,虬结的肌肉在破旧的衣衫下贲张,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浑浊的、如同蒙着一层死水的枯黄眼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极其随意地扫过狼狈不堪、几乎油尽灯枯的厉烽,仿佛在看一块即将被处理的肉。然后,那柄沉重的剁骨刀被他随意地一挥,像拂去肩头的灰尘。

**“滚。”**

一个字。低沉、沙哑,没有任何起伏,却蕴含着比尸山血海更加恐怖的煞气!那是肢解过无数牲口、在血腥与哀嚎中浸淫了无数岁月才能凝聚出的、足以压垮灵魂的纯粹杀意!这股无形的煞气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厉烽刚刚撑起的暗金光壁之上!

**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那蕴含着星髓之力的光壁竟应声而碎!化为点点暗金流光消散!光壁破碎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厉烽胸口!

“噗——!” 厉烽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口中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跪倒在焦土之上,仅靠握着灯盏的右手勉强支撑着没有彻底倒下。灯焰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光壁破碎的瞬间,失去了压制的尸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吼!如同决堤的死亡洪流,带着积压的滔天怨毒与对生者血肉的极致渴望,疯狂地向着跪倒的厉烽和门槛处的赵大膀子猛扑过来!腐烂的手臂如同地狱伸出的索命之爪,瞬间遮蔽了视野!

厉烽喷出的热血,星星点点,带着他最后的体温,不可避免地溅落在那盏濒死的蛇油灯上——滚烫的血滴落在冰冷的灯座,落在浑浊的灯油里,也落在了那刻着“青霄”二字的微雕之上!

嗡——!

灯座上的“青霄”二字,如同被滚烫的鲜血彻底激活!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赤金色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暗金,而是如同熔化的黄金,炽热、神圣、带着开天辟地般的无上威压!

**轰隆——!!!**

一道碗口粗细的赤金光柱,自灯座冲天而起!如同撕裂阴霾的审判之矛,瞬间贯穿了低垂的厚重灰雾,直刺向阴云密布的天穹!光柱所及,浓雾如同冰雪消融般退散!

赤金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覆盖了厉烽周围十数丈的范围!光芒所照之处——

**嗤嗤嗤——!**

如同烈阳融雪!那些汹涌扑来的腐尸,无论是新破土的还是古老的,无论多么凶悍,只要被这赤金光芒触及,瞬间发出凄厉到无声的扭曲,整个身体如同被投入炼炉的蜡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崩解、化为飞灰!连一丝黑烟都来不及腾起!余下的尸骸,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惊恐到极点的尖啸,再也不敢靠近分毫,疯狂地钻入焦土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柱来得快,去得也快。赤金色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回灯座,“青霄”二字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最终恢复成原本古朴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废墟重新陷入死寂,比之前更加彻底。焦土之上,只留下厉烽如同破布口袋般跪倒在地,浑身浴血,油尽灯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那盏蛇油灯,灯焰只剩下黄豆大小一点微光,在灯油几乎见底的灯盏里顽强地、微弱地摇曳着。

门槛处,赵大膀子浑浊的枯眼似乎在那冲天光柱亮起的瞬间,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光散之后,他再没有看厉烽一眼,仿佛刚才出手击碎蛇链、间接引发光柱只是随手为之。他沉默地转身,魁梧的身影重新融入肉铺门槛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之中。

**咚…咚…咚…**

单调、沉重、冰冷的剁骨声,再次从阴影深处响起。一声,又一声,不疾不徐,敲打着这片刚刚经历了神迹与毁灭、重归死寂的废墟。这声音,成为了这片死亡之地上唯一的、永恒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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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归灯**

世界仿佛被抽离了声音,只剩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沉重粗粝的喘息。厉烽趴在冰冷的焦土上,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血水混着汗水,从额角、嘴角不断滴落,在身下的灰烬中洇开深色的斑点。油尽灯枯,死亡的冰冷正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试图将他最后的意识也拖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就在这意识模糊的边缘,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奇异感应,如同游丝般从掌心紧握的灯座传来。那感应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血脉深处的共鸣,一种源自灵魂的指引,微弱却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肉铺那厚重的剁骨案板!

生的渴望压倒了肉体的剧痛。厉烽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残存的意志力驱动着几乎报废的身体。他不再试图站起,而是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臂和膝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如同一条濒死的蠕虫,在冰冷的焦土与碎骨断瓦上,一寸一寸,艰难地向那案板爬去。断裂的骨头在移动中相互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剧痛,混合着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在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距离在绝望的爬行中缩短。终于,他沾满血污和焦灰的手,触碰到了那厚重、油腻、散发着浓重血腥和油脂腐败气味的案板边缘。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挣扎着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案板下方那片最浓重的阴影——星轨光网最终指向的地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手(紧握着微弱灯盏的那只)垫在身下支撑,左手颤抖着抬起,五指如钩,不顾指甲翻裂的疼痛,狠狠地抠向案板底部那层厚厚的、凝结了不知多少年、多少牲口血肉的暗红血垢!血垢坚硬如石,混合着油脂和尘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咯吱…咯吱…**

指甲在血垢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层层、一点点,顽固的血垢被强行剥离。汗水模糊了视线,厉烽咬着牙,凭借那微弱的灯盏感应,固执地抠挖着。突然,指尖传来不同于血垢和木质的触感——坚硬、冰冷、光滑!

他精神一振,不顾指尖传来的剧痛(指甲已经翻裂出血),更加用力地刮擦、抠挖!终于,在剥落了厚厚一层污垢后,一小片暗青色的金属显露出来!

指尖带着血污,小心翼翼地抚过那片金属的表面。入手冰凉,质地非金非铁,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气息。随着指尖的刮擦,金属片表面覆盖的最后一层污垢被清除,露出了其下隐藏的刻痕——

**那是极其古拙、扭曲盘绕的线条!**

它们不像任何已知的文字或图腾,更像是一种原始的、记录着某种混沌本源力量的符记!就在厉烽的指尖触碰到这些线条的瞬间,一股源自亘古洪荒的、浩瀚而原始的混沌源力波动,竟从金属片深处汹涌而出!

**嗡——!**

这股波动与厉烽血脉深处某种沉睡的力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仿佛沉睡的火山被唤醒!特别是他左足踝处,那个他曾经亲手剜去的、如同烙印般的胎记位置(尽管皮肉已无,但骨骼深处似乎仍有印记残留),此刻传来一阵阵灼热、酸胀、如同被电流击穿的剧痛!这共鸣是如此清晰,如此强烈,仿佛两块失散万古的碎片,终于在此刻、此地,隔着时空与血肉,发出了重逢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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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的黑暗里,掌灯者需先烧焦自己的手,才能照见别人脚下的路。”**

——当厉烽在尸潮汹涌、万念俱灰之际,以灼伤剧痛的手指死死攥紧滚烫的灯盏,不顾一切地将其高高举起,试图用最后的光焰对抗无边黑暗时,那骤然爆发的火光,曾短暂地、清晰地映亮了一张混杂在腐烂尸骸中的脸——那是一张属于孩童的、半边已经腐烂露出白骨、半边却还残留着稚嫩轮廓的脸庞。火光映照下,那空洞的眼窝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与委屈。

**本章非遗**:**满族萨满火祭舞** - 焰轨化熊神图腾,焚邪镇魂。在厉烽以生命意志驱动蛇灯爆发时,火焰的轨迹并非无序,而是暗合了满族萨满沟通天地祖灵、祈求力量降临的古老祭舞步伐。光焰凝聚的熊神虚影在炽白中咆哮,威严神圣,光焰摇曳的深处,仿佛有来自长白山祖灵之地的苍凉吟唱跨越时空隐隐传来,与熊神的咆哮交织,形成一股涤荡邪祟的原始力量。

**物语提示**:

**“当屠夫的刀声成为救赎,这人间便只剩砧板与鱼肉。”**

——赵大膀子如山岳般现身,一刀击碎夺命蛇链,随即转身隐入阴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柄沾满碎肉的厚重剁骨刀尖上,一滴粘稠的、混杂着不知名牲口血液的暗红血珠,悄然滑落。血珠无声地滴落在厉烽身前那片被尸血、焦灰浸透的焦土上。诡异的是,那滴血落下的地方,焦黑的泥土竟微微拱动了一下,随即,一朵极其微小、却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星辉的奇异菌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伞盖在死寂的微风中轻轻颤动,如同这死亡之地上一个突兀而诡异的生命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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