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源核心的狂笑震得殿顶碎石如雨,刚被斩断的暗纹锁链竟从地面裂缝里重新钻出,化作无数带倒钩的紫黑藤蔓,直缠玄月的脚踝——这一次,藤蔓上还渗着粘稠的血珠,沾到地砖就冒起“滋滋”的黑烟,连焰灼的熔火都烧不透。
“月儿,别慌!”沈墨卿左肩的邪纹已爬至脖颈,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将玄月死死护在臂弯里。他腾出右手,将自身道气尽数注入太极纹,原本淡金的纹路突然染上一层血色,竟硬生生将藤蔓拦在三尺之外,“阿尘,子墨,按之前的法子来——我撑不了多久!”
阿尘早攥着青铜棋子蹲在阵眼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听到沈墨卿的话,他猛地将三枚棋子按进暗文缝隙,凡念光团像萤火虫般钻进阵眼:“卿哥撑住!这阵眼的暗文在发抖,只要再给我半刻……”话没说完,阵眼突然爆发出一道黑芒,将阿尘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淌下鲜血——暗文使竟在核心里加了“噬念纹”,凡念越强,反伤越重。
“阿尘!”苏夜舟的源砂玄甲瞬间拆解,一半化作盾墙接住阿尘,另一半化作尖刺射向核心。可尖刺刚靠近紫黑光芒,就被突然伸来的巨型触手缠住,那触手表面布满文道残纹,竟是用真文渊客的文气所化!“这触手……不对劲!”苏夜舟咬牙催动源砂,却发现尖刺在被触手吸收,“它在吞我的力量!”
子墨攥着青铜符绕着囚笼疾走,额角全是冷汗。他盯着玄月桃花印记映在囚笼上的粉金光斑,突然大喊:“月儿!你的光芒能让暗文变慢,说明真文渊客的文魂在呼应你!试着喊他的名字——用文道本源喊!”
玄月攥着灵狐枕的手都在抖,桃花印记的粉光因紧张而忽明忽暗。她望着那布满文道残纹的触手,突然想起之前文渊客递她古籍时的温和声音,眼眶一热,竟真的对着核心大喊:“文渊客前辈!我们来救你了——你的文魂,别被暗源吞了!”
这一声喊得又急又哑,却像一道惊雷劈进暗源核心。原本狂躁的紫黑光芒突然顿了顿,那巨型触手竟也停在半空,表面的文道残纹隐隐透出白光——紧接着,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从核心里传来:“玄月小友……别靠近……他在核心里藏了‘血祭纹’,我的文魂一醒,你们就会被……”
“闭嘴!”暗文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他猛地将墨扇插进自己的胸口,黑袍下竟渗出暗红色的血纹,“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文魂锁在核心里,怎么可能让你坏我大事!”血纹顺着墨扇爬进核心,原本停顿的触手瞬间暴怒,竟挣脱苏夜舟的源砂,直扑玄月的面门——这一次,触手顶端还顶着半块泛着白光的玉佩,正是真文渊客的信物!
“前辈的玉佩!”玄月瞳孔骤缩,下意识将灵狐枕挡在身前。没想到枕上的白光突然暴涨,与玉佩的光芒撞在一起,竟在半空织成一道淡金色的文道屏障。屏障上浮现出一行熟悉的诗句,正是文渊客之前教她的《文心诀》开篇——“文者,魂之器也,邪不侵,暗不蚀……”
“不可能!”暗文使疯了般扯着自己的黑袍,露出胸口狰狞的血纹,“这《文心诀》我早就用暗文改了!你怎么还能召唤出来——”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玄月突然抬手,将桃花印记的粉金光斑按在囚笼的暗文上,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前辈说过,文道本源在‘心’不在‘纹’。你改得了文字,改不了他想护着我们的心意。”
话音刚落,囚笼的暗文突然开始龟裂,裂缝里透出耀眼的白光——真文渊客的文魂,竟真的顺着那道屏障钻了出来!可还没等众人高兴,暗源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殿墙的邪纹全部亮起,竟在暗文使的背后组成了一道巨大的血红色阵纹,阵纹中央,隐约浮现出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
沈墨卿瞳孔骤缩,突然想起魔渊少主提过的“暗源主使”:“那是……谁?”
暗文使感受到背后的阵纹,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嘴角淌下黑血:“你们以为,我只是暗源的手下?错了——我是主使大人选的‘血祭容器’,只要吞了你们的本源,还有文渊客的文魂……主使大人就能从封印里出来了!”
他猛地扑向玄月,黑袍下的血纹尽数亮起,竟想将玄月直接拖进核心。沈墨卿拼尽最后力气,将玄月推开,自己却被血纹缠上了心口——邪纹钻进皮肤的瞬间,沈墨卿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死死抓住暗文使的手腕:“月儿……快带大家走!别管我!”
玄月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望着沈墨卿心口蔓延的血纹,突然红了眼。她攥紧灵狐枕,桃花印记的光芒竟变得比之前亮了十倍,连头发丝都染上了粉金:“我不走!前辈的文魂还没全出来,你也没倒下——我们一起破阵!”
就在这时,真文渊客的文魂突然凝聚成一道淡金色的身影,他飘到沈墨卿身边,用文气暂时压制住血纹:“玄月小友说得对。暗文使的弱点在他胸口的血纹——那是主使的印记,也是血祭阵的关键!子墨,用青铜符刺他的血纹;苏夜舟,焰灼,帮我拦住触手!”
众人瞬间回过神。子墨立刻将青铜符掷向暗文使的胸口,符上金光暴涨;苏夜舟和焰灼一左一右扑上去,熔火与源砂交织成网,将触手拦在核心前;阿尘也撑着身子爬起来,将最后一枚青铜棋子射向阵眼——这一次,凡念光团钻进阵眼后,竟与真文渊客的文魂呼应,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暗文使被青铜符击中胸口,血纹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惨叫着后退,却被真文渊客的文气缠住:“你盗我文魂,害我困于暗源……今日,该还了!”
可就在文气即将穿透暗文使胸膛时,暗源核心突然爆发出一股远超之前的吸力,殿内所有的邪纹都开始往核心收缩,连真文渊客的文魂都晃了晃——主使的声音,竟直接从核心里传了出来,冰冷得像淬了冰:“文渊客,别做无用功……你的文魂,还有那丫头的先天道体,都是我解封的钥匙。谁也拦不住……”
玄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桃花印记竟在发烫,灵狐枕的白光与核心的吸力隐隐呼应。她望着摇摇欲坠的真文渊客,又看了看胸口血纹蔓延的沈墨卿,突然咬了咬牙——她竟朝着核心迈出了一步。
“月儿,你干什么!”沈墨卿目眦欲裂,想伸手拉她,却被血纹缠得动弹不得。
玄月回头,对着众人笑了笑,桃花印记的粉光竟与核心的紫黑光芒缠在一起:“前辈说,文者是魂之器。那我就用我的文道本源,把主使的印记从核心里‘读’出来——他不是想拿我当钥匙吗?我就让这钥匙,反过来开他的锁!”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灵狐枕按在胸口,粉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向核心。暗文使的惨叫、主使的怒啸、真文渊客的惊呼,瞬间交织在暗渊殿里——谁也没料到,玄月竟会用这种方式,与暗源核心正面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