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大炮的七彩光柱刚消散,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结界内侧的空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一道漆黑的裂隙凭空出现,裂隙中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只有极致的“空”,连周围的母巢黏液、甚至光线,都被它一点点吸进去,连个涟漪都没有。
“这是……虚空裂隙的‘深层入口’!”本源尊的脸色骤变,真本源杖的光芒剧烈闪烁,“是母巢主体的意识在牵引!它想把我们拖进‘绝对虚空’!”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裂隙中传来,众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吸入漆黑之中——下一秒,所有感知都消失了。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触——墨玄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睛”这个概念似乎都不存在了;想呼喊同伴,却感觉不到“喉咙”,连“声音”是什么都快忘了;想握紧太初印,却摸不到自己的手,甚至不确定“身体”是否还存在。
这就是真正的虚空恐惧——不是面对怪物的厮杀,不是面对陷阱的警惕,而是“存在”本身的崩塌。没有五感,没有认知,连“我是谁”“我在哪”的念头,都像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胡不归想晃一晃葫芦,却找不到葫芦的存在,甚至想不起“葫芦”的形状——他最在意的醒神雾、连没编完的诗号,都在这片虚无中变得模糊,仿佛从未存在过。凌霜想催动裂星炮,却感觉不到炮身的重量,连“裂星炮能发光”的记忆,都在被虚无一点点吞噬,只剩下“我好像该有个武器”的茫然。
子墨的混沌之力本是“吞噬一切”的存在,可在这片绝对虚空中,混沌之力竟开始消散——他感觉不到力量的流动,甚至怀疑“混沌之力”是不是自己编造的幻觉。阿鳞更甚,她连“水元”的概念都快抓不住了,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连汐玄的脸、深海族的记忆,都像被橡皮擦抹过,越来越淡。
“不……不能忘……”墨玄的意识在挣扎,他拼命回想太初印的触感——那枚伴随他多年的印记,曾在终焉岛破黑雾,在星核域护时空锚,那是“存在”的证明。终于,一丝微弱的温热从意识深处传来,像黑暗中的第一颗星——是太初之力!
太初之力不依赖五感,它本身就是“存在”的象征。墨玄集中所有意识,将那丝温热凝聚——下一秒,一点金色的微光在虚无中亮起。
这微光很淡,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死寂:胡不归突然“想起”了葫芦的形状,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凌霜“感知”到了裂星炮的重量,炮身的纹路在意识中清晰起来;子墨的混沌之力不再消散,反而围绕着金芒凝聚,重新有了“形态”;阿鳞的掌心泛起水元的凉意,“水”的概念再次清晰。
“大家别慌!用自身最核心的力量凝聚感知!”墨玄的声音没有“传播”,却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意识里——太初微光成了“意识锚点”,让分散的意识重新连接,“绝对虚空靠吞噬‘存在’存活,只要我们守住‘自身存在’,它就无法彻底困住我们!”
本源尊立刻响应,真本源杖的金光从意识中浮现,与太初微光交织,形成一道更亮的光带:“本源之力与太初之力同源,都能对抗虚无!玄星,你的观星扇能定位星轨,快找到虚空的‘薄弱点’——绝对虚空再强,也有与外界连接的‘意识通道’!”
玄星的观星扇虚影在意识中展开,扇面上的星图不再是实体,而是无数“意识光点”——那是众人、甚至万界残片的“存在印记”。他快速拨动光点,突然停在一处微弱的波动上:“找到了!那里有母巢主体的‘意识残留’!它刚才牵引我们时,留下了一丝通道,只要顺着通道冲出去,就能脱离绝对虚空!”
可就在这时,虚无中突然传来一道“意识低语”——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脑海里的冰冷念头,带着吞噬一切的恶意,连诗号都像从“不存在”中挤出来的:
“虚空本无界,何来存在锚?今困尔等于虚无,便让意识化尘埃。”
是母巢主体的意识!这道低语刚出现,太初微光就开始闪烁,胡不归的葫芦虚影、凌霜的裂星炮虚影,都开始变得透明——母巢在通过“否定存在”,瓦解众人的意识锚点!
“不能被它影响!”子墨的混沌之力突然暴涨,紫黑色的光带缠绕在太初与本源的光带上,“混沌之力能吞噬‘否定意识’!大家把自身力量注入光带,强化锚点!”
阿鳞的水元、凌霜的裂星能量、胡不归的醒神雾之力、清砚的古卷铭文之力、各族族长的本源之力……所有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七彩的“存在光柱”,光柱所及之处,虚无竟被硬生生“撑开”,露出一道细微的“意识通道”——通道另一端,能看到星核域的淡金光粒,那是“真实存在”的方向!
“冲!”墨玄的意识一声令下,七彩光柱带着众人的意识,朝着通道猛冲——母巢主体的意识再次袭来,虚无中浮现出无数“不存在的幻象”:子墨看到混沌之力变成虚无,阿鳞看到水元蒸发成空,凌霜看到裂星炮化为碎片……但这一次,没人再动摇。
胡不归的意识中,葫芦虚影变得格外清晰,甚至浮现出一行没编完的诗号:“葫芦藏雾破虚……”;凌霜的裂星炮虚影射出暖光,照亮了通道;子墨的混沌之力死死护住光柱,不让虚无侵蚀;阿鳞的水元化作光带,缠住每一道即将消散的意识光点——他们守住了“存在”,就守住了对抗虚无的底气。
“轰!”七彩光柱冲破意识通道的瞬间,所有感知猛地回笼——墨玄终于能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同伴都在,本源大炮旁的裂隙已闭合,只是地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虚无印记”,连本源土都无法覆盖。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衣物——刚才的绝对虚空,比任何一场战斗都可怕。胡不归摸了摸怀里的葫芦,手指传来真实的冰凉,他忍不住喃喃:“娘的……刚才连葫芦都快忘了,这比面对蚀能兽吓人一百倍……”
凌霜也心有余悸,裂星炮的炮管还在微微发烫,她看着地面的虚无印记:“这就是母巢主体的力量?连虚空都能操控……我们刚才,只是侥幸逃出来了吧?”
本源尊的真本源杖光芒黯淡,他看着裂隙闭合的位置,声音带着凝重:“那不是侥幸。是我们的‘守护之心’,成了最坚固的存在锚点——母巢能吞噬五感、吞噬认知,却吞噬不了‘想守护某物’的执念。但这只是开始,它已经能影响深层虚空,下次再出手,绝不会这么简单。”
玄星的观星扇还在微微震动,扇面上的星图多了几道黑色的纹路:“虚空深处传来母巢的意识波动,它在‘消化’之前吸收的星核能量,等它彻底消化完,就会带着‘虚空大军’亲自降临——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墨玄握紧太初印,金色光芒在掌心重新亮起——刚才在绝对虚空中,太初之力似乎有了一丝新的变化,变得更贴近“存在”的本质。他看向众人,声音坚定:“不管母巢有多强,不管虚空有多可怕,我们都要守住万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让万界残片彻底缝合,凝聚所有生灵的力量——只有‘众生存在’的执念,才能真正对抗‘虚无’。”
众人点头,虽然刚从绝对虚空中挣脱,疲惫与恐惧还未消散,但眼中的坚定却更甚。他们知道,真正的敌人已在虚空深处蛰伏,一场关乎“万界存在与否”的终极之战,已悄然逼近。而他们,将是守护这场“存在”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