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栅栏还在晃，陈渊脚步一顿，抬手示意张宇和林悦停下。他盯着那块松动的金属片看了两秒，没说话，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反手一戳，卡进缝隙里轻轻一撬。
“咔。”
栅栏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人。”林悦蹲下检查，“但这里刚被人动过，螺丝是新的。”
张宇皱眉：“监控呢？”
“三分钟前断了。”陈渊收起工具刀，“有人在清理痕迹。”
林悦掏出一个小型信号探测器，屏幕闪了几下：“刚才有无线脉冲传输，频率很短，像是自动触发的备份上传。”
“他们发现我们查到了。”张宇低声说，“现在数据已经送出去了。”
陈渊点头：“所以接下来不会再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立刻背靠墙站好，手指都按在武器上。
来的是小李，满脸通红，手里抱着一台老旧主机。
“渊哥！张哥！”他喘着气，“我从地下维修库搬来的，就是I主管说的那台离线机。路上差点被巡逻队拦住，我说是去修厕所漏水……”
“干得不错。”陈渊接过主机，沉得差点没接稳，“走，去备用控制室。”
五分钟后，四人挤进了b区一个废弃的操作间。墙上挂着一块老式显示屏，接口全是二十年前的老标准。小李赶紧接线，主机嗡嗡启动。
“这破机器还能用？”林悦看着屏幕跳出的蓝底白字界面，“感觉像博物馆藏品。”
“越老越安全。”陈渊插上存储器，“新系统容易被远程操控，这种老古董连网都连不上，反而最干净。”
张宇站在门口望风，突然回头：“外面巡逻频率变了，十分钟一圈变成五分钟。”
“他们在找我们。”林悦压低声音，“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不用。”陈渊盯着屏幕，“再快也得等我们把幽灵账户定位出来。”
小李敲了几行代码，忽然瞪大眼：“等等……这个Ip跳转路径……怎么有点熟？”
“哪儿？”张宇凑过去。
“你看，数据先绕到货船‘深海鲸’的假地址，再通过三个中继点跳转，最后落在一个私人服务器集群上。”小李指着轨迹图，“但最后一个节点……物理位置在移民船内部。”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
“内部？”林悦愣住，“你是说，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就在船上？”
“不止。”小李咽了口唾沫，“我刚才比对了一下权限日志。每次幽灵账户上线，都会短暂借用‘高级维护组’的通道权限。而这个权限组，只有五个人能用——包括I主管。”
陈渊眼神一冷：“所以他可能是内应。”
“也可能是被冒用。”张宇冷静道，“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不够。”
正说着，主机屏幕突然一闪，弹出一条警告：
【检测到外部扫描请求，来源：主控系统】
“糟了！”小李猛拍键盘，“有人在搜这台主机！”
“断电！”陈渊立刻拔掉电源线。
屏幕黑了。房间里只剩应急灯的微光。
“来不及了。”张宇沉声道，“他们知道我们在查，而且能追踪到这台机器的位置。”
林悦握紧拳头：“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陈渊沉默几秒，忽然开口：“不躲了。”
“你说什么？”小李抬头。
“既然他们想玩明牌，那就摊开打。”陈渊重新插上电源，“小李，你继续追那个服务器位置。林悦，联系医疗组那边，让护士长把所有可疑人员名单发过来。张宇，帮我准备一套广播线路。”
“你要干嘛？”张宇问。
“直播。”陈渊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当着全船人的面，把这件事讲清楚。”
十分钟后，船内公共广播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
紧接着，陈渊的声音传遍每个舱室：
“各位注意，我是陈渊。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系到整艘船的安全。请所有人在岗位上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船员们纷纷停下工作，抬头看向最近的喇叭。
“过去两个月，我们的疫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投毒。营养膏、循环液、输液袋，都被混入了微量神经抑制剂。目的不是杀人，是让我们变弱，变得更容易被控制。”
人群开始骚动。
“幕后黑手伪装成补给商，用三角标记区分批次。他们的通讯通过幽灵账户发送，接收方是一个藏在船上的私人服务器。而拥有访问权限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驾驶舱里，I主管猛地站起身：“切断广播！马上！”
一名技术员伸手去按按钮，却被旁边同事拦住：“等等……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后勤部刚报上来，那批营养膏确实有问题。”
广播继续：
“我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包括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和医疗系统的篡改日志。如果我现在消失，请记住这些关键词：三角标记、深海鲸、高级维护组权限。”
I主管脸色铁青，抓起通讯器：“安保队，立刻去b区备用控制室，把陈渊给我带过来！”
可就在这时，整个船的灯光闪了一下。
广播声变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插入进来：
“陈渊，你以为自己在揭露真相？其实你只是在帮别人清场。”
众人一惊。
陈渊盯着主机屏幕，迅速判断：“有人劫持了广播信号！他在用中继塔转发！”
林悦大喊：“是R！反叛势力头目！他一直躲在暗处！”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画面：一个戴着半面金属面具的男人站在某个控制台前，背后是一排闪烁的服务器机柜。
“你们以为我在逃？”R冷笑，“不，我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天。船上的混乱够了，人心也散了。现在，是时候换主人了。”
陈渊快速操作主机，试图定位信号源。
张宇盯着画面细节：“他背后那些机柜……型号和动力核心室的一样！他在能源区！”
“小李！”陈渊下令，“把所有通往能源区的通道锁死，只留一条。”
“可那样会把他逼急！”小李犹豫。
“就是要他动。”陈渊站起身，“他在等我们派人去抓他，但他不知道，我去见他，从来不用走正门。”
十五分钟后，能源区外闸门紧闭。安保队集结在入口，却迟迟不敢推进。
而在另一侧，陈渊带着张宇和林悦，从一条废弃的冷却管道爬进了核心区。
管道狭窄潮湿，三人只能匍匐前进。
爬了约二十米，前方出现一道检修口。陈渊轻轻推开盖板，露出下方的控制大厅。
R正站在中央平台，面前是主能源控制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检修口方向。
“我知道你来了，陈渊。”他大声说，“你以为你能阻止我？这艘船早就烂透了，我只是把它推向该去的方向。”
陈渊没回应，慢慢抽出随身携带的电磁脉冲手雷。
张宇比了个手势：三、二、一。
他一脚踹开盖板，跳了下去。
林悦紧随其后，手中的信号枪直接瞄准R的腿部。
R反应极快，侧身翻滚，同时按下控制器上的红色按钮。
嗡——
整座大厅的灯光瞬间转红，警报拉响。
“自毁程序已启动。”机械女声播报，“能源核心将在十分钟内过载爆炸。”
“你疯了！”林悦怒吼。
“这才是真正的结局。”R站直身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你们守护的秩序，当年就是它毁了我的家。”
陈渊一步步走近：“那你更不该重复同样的错误。”
“错误？”R笑了一声，“弱者永远在谈对错，强者只看结果。”
他猛地扑向控制器，想输入最终指令。
陈渊甩出手雷。
“砰！”
一声闷响，电磁波扩散，周围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R的手僵在半空。
他回头，眼中第一次露出慌乱：“你……你怎么敢用这种违禁武器？”
“我没时间跟你讲规矩。”陈渊走上前，“现在，告诉我怎么停掉自毁。”
R咬牙：“不可能！密码只有我知道！”
林悦冲上来就要动手，被张宇拦住。
“等等。”张宇盯着控制器面板，“刚才闪光那一瞬，我看到密码输入框弹出来了。四位数，最后一位是7。”
小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渊哥！我刚破解了R的个人终端！他的生日是3月19号！”
陈渊立刻反应过来：“3197！快试！”
张宇飞速输入。
系统顿了一下。
【密码正确。自毁程序已终止。】
所有人松了口气。
R瘫坐在地，笑了：“你们赢了。但你们救不了这艘船……它注定要沉。”
陈渊蹲下，直视他的眼睛：“船不会沉。因为我们还在。”
说完，他站起身，拿起通讯器：
“这里是陈渊。能源区威胁已解除，反叛头目R已被控制。重复，任务完成。”
远处，警报声渐渐停止。
大厅顶部的红灯熄灭，恢复成平常的白色照明。
R仰头看着那片光，喃喃道：“真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