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条缝，蓝光从里面透出来。
陈渊抬手挡住光线，往前迈了一步。林悦紧跟在后，张宇断后，三人陆续进入房间。小李已经在里面了，蹲在一个金属柜旁边，手里抱着一个方形盒子，脸上的汗还没干。
“你们可算来了！”小李抬头，“这玩意儿差点被我摔了。”
陈渊走过去看了一眼，“能源模块还在？”
“在，在！就是接线有点乱，我怕一动就断电。”
林悦环顾四周，“这地方不像实验室，倒像是个地下仓库。那些罐子……真的人体？”
没人回答。
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角落，背靠墙，手里还拿着那支蓝色注射器，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陈渊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串数字编号：c-3。
“他是实验体。”张宇低声说，“但不是普通那种。他有自主意识，还能操控系统。”
“不止。”陈渊盯着他，“他引导小李关电，又指通风管，是想让我们找到这里。”
小李挠头，“所以……他是帮我们的？”
“现在是。”林悦冷笑，“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拿针扎我们。”
空气安静了几秒。
突然，小李怀里能源模块发出嗡鸣，屏幕亮起红光。
“警告：检测到外部信号扫描，来源不明。”
“有人在找我们。”张宇立刻站到门边，“这频率不对，不是巡逻队。”
陈渊看向白大褂男人，“你知道这是哪？”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三十七号节点，废弃中转站的底层资源库。你们来晚了七十二小时。”
“什么意思？”
“资源点每三天刷新一次。上次补给窗口关闭时，系统自动标记为‘已采集’。再等下次，要七十二小时后。”
“那我们现在拿到的……”林悦看向小李怀里的模块，“是别人还没来得及带走的？”
“是抢时间。”男人点头，“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十分钟前，有三支队伍收到信号波动，正往这边赶。”
陈渊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得走。”
“走不了。”张宇看着门外，“刚才那波人还没散，斜坡上有动静，应该是守着出口。”
“那就换路。”林悦指向墙角一条维修通道，“这种老站台都有备用管线，通向外围供能区。”
“行不通。”白大褂男人摇头，“b组控制程序还在运行，备用线路全部锁死，除非有人手动解封。”
“你行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至少二十分钟。”
“那就够呛。”小李嘀咕，“二十分钟够别人把我们围成饺子馅了。”
正说着，能源模块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定位提示。
地图弹出，显示附近有两个红点正在靠近，速度很快。
“两支小队。”张宇分析，“一支从东侧通风井上来，另一支在打通b区墙体。目标明确，冲的就是这个房间。”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林悦皱眉。
“信号泄露。”陈渊看向主控台，“我们接入的时候没做屏蔽，数据流外溢了。”
“现在怎么办？”小李抱紧模块，“总不能在这干等吧？”
陈渊看向白大褂男人，“你能加快解封速度吗？”
“能，但需要额外电源。这里的备用电池撑不了多久。”
“小李，把能源模块给他。”
“啥？这可是咱们唯一的保命底牌！”
“听他的。”林悦拍小李肩膀，“你现在抱着它，等于举着灯喊‘快来抢我’。”
小李咬牙，不情愿地把模块递过去。
白大褂男人接过，快速拆开外壳，将几根线接入墙边接口。机器嗡鸣声变强，墙上一块面板亮起绿灯。
“通道解锁进度15%。”他低声道，“还需要八分钟。”
“八分钟也太长。”林悦握紧枪，“门口守不住。”
“不一定非得守。”陈渊走到主控台前，调出建筑结构图，“这层有六个出入口，但他们只知道两个常用通道。我们可以制造假信号，引他们去别的地方。”
“怎么造？”
“用这个。”他指了指能源模块的残余信号，“把它伪装成资源点激活状态，发到东侧和北区。”
张宇明白过来，“声东击西。只要他们信了，就会分兵。”
“问题是，谁去放信号？”小李弱弱问。
“我去。”林悦直接站出来，“我跑得快，又熟悉地形。”
“不行。”陈渊摇头，“你留下掩护。我带小李去。”
“你疯了？让新人去送死？”
“他不是送死。”陈渊看了眼小李，“你是船上唯一会接驳信号端口的人。我没你懂。”
小李一愣，“我……我可以试试。”
“那就这么定了。”张宇掏出一张折叠地图摊在地上，“东侧通风井往下十五米有个旧配电箱，能接驳信号发射器。北区墙体薄弱，容易制造爆炸声吸引注意。”
“我负责北区。”林悦说，“扔个震爆弹，假装打通了。”
“行。”陈渊点头，“我和小李走东侧，动作要快。张宇，你盯着通道解锁进度，一完成马上通知我们。”
“记住，别恋战。”张宇提醒，“看到人就躲，别硬拼。”
两人点头。
陈渊检查了机械臂接口，确认供电正常。小李背上信号包，手有点抖。
“别怕。”陈渊拍拍他，“就跟平时训练一样，只是换个地方插线。”
“可这不是训练……外面真有人要杀我们。”
“那就更得快点。”林悦推他一把，“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小李翻白眼，“你说得跟多关心我似的。”
三人分工完毕，从维修通道悄悄离开。
主控室内只剩张宇和白大褂男人。
进度条跳到47%。
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宇蹲在门后，盯着监控画面。东侧走廊出现两个人影，穿着战术服，背着重型武器，正朝房间逼近。
他摸了摸腰间的电棍，低声问：“还有多久？”
“六分钟。”男人盯着屏幕，“但如果你被打断，一切重来。”
“那就别被打断。”张宇冷笑。
另一边，陈渊和小李已经抵达东侧通风井。
垂直管道锈迹斑斑，梯子半截断裂。
“只能滑下去。”陈渊抓住边缘，“你跟紧我，别掉队。”
他松手下滑，落地翻身。小李紧随其后，落地时脚一歪，差点摔倒。
“稳住。”陈渊拉他一把，“前面就是配电箱。”
箱子挂在墙上，表面布满灰尘。小李打开背包，取出信号发射器。
“插上就行？”他问。
“对。然后启动伪装程序，模拟资源点激活。”
小李动手接线，手指不太稳。连了三次才成功。
“成了！”他按下开关。
屏幕亮起，信号扩散。
远处立刻传来脚步声转向。
“他们上当了！”小李笑出声。
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
两人抬头。
通风井上方，一个黑影正趴在格栅边缘，手里端着枪。
“草！”陈渊猛地扑倒小李。
砰！
子弹打在配电箱上，火花四溅。
上面的人冷笑一声，开始往下爬。
陈渊拽着小李往后退，“跑！”
两人沿着走廊狂奔。
身后枪声不断，墙壁被打穿几个洞。
“他们不止一支队伍！”小李边跑边喊，“这是埋伏！”
“闭嘴快跑！”陈渊回头一拳砸向墙壁按钮，触发防火门关闭机制。
厚重铁门落下，暂时挡住追兵。
两人喘着气靠墙站定。
“信号发出去了。”小李哆嗦着说，“但他们知道我们在这。”
“没关系。”陈渊看着前方岔路，“只要张宇那边通道开了，我们就能汇合。”
“可我们怎么回去？”
陈渊从机械臂抽出一根导线，接在手腕终端上。
“用这个发定位。他们来找我们。”
小李瞪眼，“你早就能发？”
“之前怕被截获。”他发送信号，“现在顾不上了。”
通讯器震动。
张宇的声音传来：“通道解锁完成，重复，通道已通。林悦在北区引爆炸弹，对方分兵了。你们尽快返回。”
“收到。”陈渊收起终端，“走。”
两人刚要动身，地面突然震动。
远处传来轰鸣。
紧接着，警报响起。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防御协议】
灯光忽明忽暗。
陈渊脸色一变，“他们触发了隐藏机制！整个区域要封锁！”
“那还等什么！”小李拉着他就跑，“跑啊！”
两人冲向通道入口。
身后，金属门开始缓缓闭合。
陈渊推了小李一把，“快进去！”
小李跃入。
陈渊紧随其后，差半秒就被夹住手臂。
他滚进通道，门在身后彻底关闭。
黑暗中，只有呼吸声。
“活下来了？”小李颤声问。
陈渊没回答。
他盯着通道深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手里提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