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手臂抓住陈渊脚踝的瞬间，他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猛地拽进地缝。
林悦尖叫了一声，伸手想拉他，结果脚下一空，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张宇和小李紧随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裂缝里。
再睁眼时，天是灰的。
四人躺在一片焦土上，鼻子里灌满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烧塑料混着铁锈，呛得人直咳嗽。地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裂口，有些还在冒黑烟。
“这是哪儿？”小李翻了个身，吐了口唾沫，“刚才那破镜子把我们扔到哪个鬼地方了？”
“不是镜子。”陈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是传送。”
他低头看了眼外骨骼装甲，能源条显示正常，但系统提示有三处信号干扰，机甲的自动锁定功能暂时失效。
“这地方不对劲。”林悦站起身，左右张望，“空气能呼吸，可一点声音都没有。鸟不叫，风不吹，连咱们走路的声音都闷闷的。”
张宇打开手腕终端，屏幕闪了几下就黑了。“能量紊乱，电子设备受干扰。短距离通讯可能还能用，远程别想了。”
“先别管这些。”陈渊环顾四周，“找高点的地方看看地形。”
四人往不远处一座隆起的岩石带走去。路上踩到的东西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是一团半透明的肉块，表面还长着细小的触须，正微微抽动。
“我靠！”小李跳开一步，“这玩意儿活着？”
“别碰它。”陈渊蹲下看了看，“应该是某种生物组织脱落的残渣。”
“外星生物？”林悦皱眉，“这星球上有活物？”
“不止。”张宇指着远处，“你看那边。”
顺着方向看去，百米开外的地面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虫形生物，外壳呈暗紫色，六条腿折断了三条，脑袋歪在一边，明显已经死了。但它的腹部还在缓慢起伏，像是没彻底断气。
“死而不僵？”小李咽了口唾沫，“太邪门了。”
“可能是环境导致的新陈代谢异常。”张宇推测，“低温、高辐射，或者别的什么因素，让它们死亡后身体机能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陈渊站起身，“咱们得找个安全点落脚。这地方随便来个活物都能把我们当零食啃了。”
他们加快脚步爬上岩石高地。视野开阔了些，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荒原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中间零星分布着几座歪斜的石塔，形状不像自然形成。天空裂开一道口子，边缘泛着紫光，像是永远撕不开又合不拢。
“没有水源，植被稀少。”陈渊分析，“这种环境下，大型生物不可能靠植物维生，食物链顶端的估计是以同类或其他智慧生命为食。”
“所以咱们四个刚落地，就是移动餐盒？”小李苦笑。
“差不多。”林悦拍拍他的肩，“不过你瘦巴巴的，估计没人愿意吃。”
“喂！”
“安静。”陈渊突然抬手。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地面轻微抖动。紧接着，一团黑影从一座石塔后缓缓爬出。
那东西长得像蜈蚣和蜥蜴的结合体，背上有一排骨刺，每走一步，骨刺就发出咔哒声。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圆形的嘴，布满锯齿状的利牙。
它停在原地，嘴部张合了几下，像是在嗅空气中的气味。
“它在找我们。”张宇压低声音，“刚才那阵震动是它靠近引起的。”
“它怎么知道我们在？”小李紧张地问。
“气味。”陈渊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我们身上有地球人的体味，还有机甲润滑油的味道。在这颗星球上，可能是稀有信号。”
“那怎么办？躲还是跑？”
“都不行。”陈渊盯着那只生物，“它听觉和嗅觉灵敏，但看起来视力不行。我们现在动，反而容易暴露。”
“那就等它走？”林悦小声问。
“也不能等。”陈渊摇头，“它要是绕过来，咱们会被堵在高地上，退都没地方退。”
他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目光落在几块松动的岩石上。“小李，你和林悦把那边两块大石头推到边缘，准备滚下去砸它。张宇，你拿电磁枪对准它脑袋，等石头一响，立刻开火。”
“你呢？”张宇问。
“我从侧面绕过去，看看能不能切断它背部神经节。”陈渊检查了一下战术匕首，“那地方通常是弱点。”
“太冒险了。”林悦皱眉，“万一它回头呢？”
“那就别让它有机会回头。”陈渊已经活动了下手腕，“听我口令——三、二、一，动手！”
林悦和小李用力一推，两块一人高的石头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发出轰隆声。
怪物立刻转向声音来源，刚抬起前肢，张宇的电磁枪就射出一发脉冲，打中它头部。虽然没穿透外壳，但让它晃了晃身子。
就在这一刹那，陈渊从另一侧跃出，几个箭步冲到它背后，匕首狠狠扎进第三节骨刺下方。
刀刃刚切入，那生物猛地抽搐，整个身体像弹簧一样弹起。陈渊被掀飞出去，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下。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转身就要扑来。
“快！再打它头！”陈渊喊。
张宇再次射击，林悦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砸中它的嘴。小李也抄起一根断裂的金属杆挥舞着大叫。
分散注意力成功。怪物迟疑了一秒，陈渊趁机翻身而起，冲向它的侧腹，找到一处较薄的膜状结构，一刀划开。
绿色的液体喷了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怪物挣扎了几下，终于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搞定。”陈渊喘着气走回来。
“你疯了吧？”林悦冲上来，“一个人就敢往上冲？”
“它速度不快，反应延迟大概零点七秒。”陈渊擦掉匕首上的液体，“只要算准时机，风险可控。”
“你还真当自己是超人。”小李拍了拍胸口，“我差点以为你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没把握的事不会做。”陈渊环视三人，“但我们得认清现实——这地方比想象中危险。刚才那只只是落单的，要是来一群，咱们谁都跑不掉。”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张宇问。
“先找遮蔽物。”陈渊指向远处一座半塌的建筑，“那地方看着结实，适合过夜。另外，想办法修复通讯模块，至少要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在原来的空间范围内。”
“还得防着这些东西半夜偷袭。”林悦踢了踢怪物尸体。
“对。”陈渊点头，“轮流守夜，两人一组。我值第一班。”
“你不歇会儿？”小李问。
“我不累。”陈渊已经开始收拾装备，“而且我想搞明白一件事——为什么那个试炼空间要把我们送到这儿？”
没人回答。
四人沉默片刻，开始朝那座废墟走去。
路上，陈渊注意到地面的裂痕中有微弱的蓝光闪烁，像是某种矿物在发光。他蹲下用手拨了拨泥土，发现下面埋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表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他没声张，把金属片塞进口袋。
快到废墟时，林悦忽然停下。“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小李四处张望。
“像是……说话声。”
陈渊眯起眼。远处的风沙中，隐约有几个人影晃动。他们穿着破旧的防护服，手里拿着自制武器，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