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还没散。
陈渊从瓦砾堆里撑起身子，嘴里全是铁锈味。他没管嘴角流下的血，一把抓过滚到脚边的热熔刀。刀柄发烫，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
林悦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抬头，看见她正趴在一截断裂的混凝土柱后面，手还在往前伸，像是想捡什么东西。她的左腿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动不了。
“别动！”陈渊喊。
话音未落，那道黑影动了。
首领一步跨出，速度快得不像人。他抬脚踹向一名正往塌陷口爬的队员，那人直接飞出去两米远，撞在废铁堆上没了动静。
林悦猛地扑过去，手里甩出一枚信号弹。
红光炸开，刺得人睁不开眼。趁着这瞬间，她翻滚逼近，把改装匕首狠狠扎进首领右肩甲和躯干连接的缝隙。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首领低头看了眼插在装甲上的小刀，像看一只叮咬的蚊子。
他反手抓住林悦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林悦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甩出去，后背重重撞上混凝土残柱。她滑下来，口鼻同时渗出血丝，却还死死盯着陈渊的方向。
“陈渊……快走！”
声音断断续续，但足够响。
陈渊冲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但他不能停。林悦还在那边，队员还没撤完。他必须拖住这个人。
热熔刀在手中嗡鸣，刀刃调到最高震荡频率。他低身突进，瞄准对方膝盖接缝处斜劈。刀尖擦过装甲，只留下一道白痕。
首领侧身，一掌拍地。
冲击波炸开，地面裂出蛛网状的纹路。陈渊脚下一空，整个人被震飞，后背撞上一根断裂的钢梁。肋骨传来钝痛，像是被人用锤子敲了几下。
他咳出一口血，抹掉下巴的血沫，再次站起。
“你这种人……”陈渊喘着气，“根本不懂什么叫放弃。”
他绕到侧面，和林悦形成夹角。林悦挣扎着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背包侧袋——那里还有一枚燃烧瓶。
陈渊懂了。
他故意暴露位置，引首领转身。就在对方抬手凝聚能量球的瞬间，林悦用仅剩的力气把燃烧瓶甩了出去。
瓶子在半空炸开，火光四溅。
首领微微偏头，能量球转向，轰向燃烧点。火焰瞬间被吹灭，只剩焦黑的残渣。
他看向林悦，眼神冷了下来。
“多管闲事。”
抬手就是一道蓝光射线。
陈渊扑过去挡在她前面，热熔刀横挡。射线击中刀面，整把刀瞬间发红，差点脱手。他手臂一麻，跪在地上。
首领缓步走近，一脚踩上他的持刀手。
骨头碎裂的声响传到耳边。陈渊咬牙，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冲进喉咙。他用左手摸向腕部，那里藏着微型Emp装置——最后一招。
手指刚碰到按钮，首领另一脚落下。
咔嚓。
手骨断裂，装置外壳破裂，火花一闪即灭。
“你们不该碰那矿。”首领低头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陈渊抬头，视线模糊。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世界变成一片红。他努力睁大眼，看向十米外的林悦。
她躺在那儿，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
听不清。
但他知道她在喊他。
远处传来脚步声，应该是b组的人终于撤到了安全区。至少有人活下来了。
首领退后半步，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陈渊的头。蓝色能量在指尖汇聚，越来越亮。
枪口还没完全成型，林悦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声音撕破雨幕，清晰无比。
“矿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