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商户之女就是没教养,太嚣张了!
等他成为皇帝后,定将她剁了!
裴玉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三皇子,淡声道:“被狗看了,你就当没看见。”
“毕竟被狗看了,你再看回去,也是你吃亏。”
叶青芜微笑:“有道理!”
三皇子:“……”
这两口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偏他也不敢在此时冒头找他们的麻烦,只能暂时忍下。
太子今日也来了,他一改往日的张扬,难得的低调。
他看到叶青芜怼四皇子和三皇子时,心里平衡了不少。
这贱人虽然下贱,但是怼起人来倒是一视同仁。
他是吵不过她,但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同样都吵不过她。
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他不是唯一受气的那个。
他见识过叶青芜的邪门,盼着叶青芜能把对付他的招数用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也去好好吃吃屎。
元昭帝带着皇后落座,礼部尚书出列道:“陛下,狩猎的章程在此,请过目。”
说是请他过目,其实是之前早就已经得到他允准的。
此时呈上来,不过是走个流程。
秋猎作为本朝最盛大的活动之一,依着本朝的规矩,在秋猎中夺得第一名的人,都会有十分丰厚的彩头。
元昭帝扫了一眼那个折子,环顾全场道:“如今我朝正值用人之际。”
“此次秋猎,得猎首者,除了礼部之前拟定的奖品外,朕再赐骠骑将军之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因为骠骑将军在本朝属从三品,在武将中也算是很高的官位,能统十万大军。
今日来参加秋猎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和他们的子女,里面也不乏武将。
武将升职相对文官而言要快上一些,但是五品是个坎,要升到从三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正常来讲,骠骑将军需要累积很多的军功,才可能升到这个位置。
这一次元昭帝竟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作为秋猎的的奖励,多少有些儿戏。
且这事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众大臣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礼部尚书当先站出来道:“陛下,这样的奖励会不会太重?”
元昭帝沉声道:“重吗?朕觉得一点都不重。”
“这些年来,我朝屡屡被外族入侵,就在今日,朕接到奏报,北回再次南下,连夺我朝三座城池!”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变脸色。
自本朝建国以来,一直重文轻武,在战事上一向都有些弱。
再加上水灾旱灾轮番上阵,朝中贪官污吏横行,国库又空虚,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武将。
正因为如此,元昭帝今日一早收到这份战报,心情极差。
秋猎是众皇子和朝中大臣展现武力的时候,他便决定从中选出优秀的武将,为他去。
众大臣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玩弄权术都是高手。
他们一听这话,就明白元昭帝的意思了:
这新上任的骠骑将军是要去战场上厮杀,就又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最初是眼馋这骠骑将军的位置,现在却不是那么想要了。
他们想要荣华富贵,却又十分惜命。
叶青芜四下打量了一圈,轻声问裴玉珩:“他们方才不还跃跃欲试吗?怎么一下子就怂了?”
裴玉珩满脸嘲讽地道:“因为他们都怕死。”
叶青芜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很长,因为想要离开京城,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所以花了很多心思打听与时政有关的事。
整体来讲,本朝并不太平,南有南夷为祸,北有北回,东有东越,西有西蒙。
这些年来,这些国家常有入侵之事。
但是像这一次北回南下连夺三城之事,却还是第一回。
因为本朝疆域不小,比这几个国家都要大。
太祖皇帝极为圣明,留下了十分厉害的武将。
只是经历几代之后,太祖皇帝留下的武将已经全部老死。
再加上重文轻武策略的实施,那些武将世家再难出优秀的将帅之才。
元昭帝继位之后,对武将打压的更加厉害,各种想方设法夺权,用文官管着武将,寒了所有武将的心。
朝中唯一自太祖传下来的武将之家就只有镇国公府。
叶青芜有一堆的疑问,她用了一个隔音符后轻声问裴玉珩:“镇国公府的公子们打仗厉害吗?”
裴玉珩淡声道:“外公镇国公年事已高,身上有好些陈年旧伤,已上不了战场。”
“镇国公府的大表哥和三表哥已经战死,二表哥镇守边关,四表哥明远舟从了文。”
“所以就算是镇国公府,也只有二表哥一人还能打。”
“原本镇国公府一直守在北疆,父皇去年将二表哥调离了北疆,去了南疆。”
“如今北面镇守的将领,是从东面调过来的,他擅水战,不擅长北回打仗,自然节节败退。”
叶青芜听到这里一脸鄙视地道:“让擅水战的将领去和北回人打,擅长和北回打的将领,调去和南疆人打。”
“这是为了夺权,屁股夺了脑子吗?”
裴玉珩:“……”
虽然他觉得她骂得很对,但是她这样骂元昭帝,还是不太合适。
被人听了,容易惹祸上身。
他轻声道:“你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叶青芜伸手捂着嘴道:“好的!”
裴玉珩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淡声道:“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
“而人有了私心之后,就会生出贪念,想要得到更多。”
“居高位者,没有亲眼看过民间的疾苦,很难与百姓共情,自也不会真正怜悯他们。”
“战乱一起,对于身居高位的人而言,只是地图上少了一座城池,或者多了一座城池,又或者是案上一份战报。”
“但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就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叶青芜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听王爷这语气,似乎亲历过寻常百姓的疾苦?”
裴玉珩回答:“我十三岁那一年,曾去边关历练过一年,那一年我见到了太多的东西。”
“也是因为那一年,我回来后写了折子给父皇,他便对我另我相看。”
“如今想来,应该是那个时候他觉得我能成为那个和太子叫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