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什么啊!”
“快跑啊!”
“救命啊!”
北荒军营的士兵看着眼前这宛如末日降临般的景象,都吓得六神无主了,四处逃窜!
“啾!!!”
一声高亢尖锐的鹰唳,撕裂夜空!
那片由猛禽组成的乌云,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水,瞬间俯冲而下,朝着毫无防备的北荒大营,发起了最原始、最血腥的猎杀!
惨叫声、惊呼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响彻云霄!
血肉横飞,羽毛与碎骨齐下!
这已非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盛宴!
骁勇善战的拓跋雄,即便他壮硕如山,武艺不俗,面对这些畜生,哪还有北荒大将军的风采,只有狼狈不堪。
他手拿开山巨斧不断的挥舞,将一头直扑他面门的恶狼劈成两半,滚烫的狼血溅得他满脸都是。
“滚开!都给本将军滚开!”
他怒声咆哮,声如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狼群并没有因为同伴有这样的结局而吓住后退,攻击越发凶猛!
天空中的猛禽比地上的狼群更为难缠!
它们尖啸着,如同黑色的利箭,一次次俯冲,锋利的爪子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拓跋雄只能用一只手臂护住脸面要害,另一只手挥动巨斧,在狼与鸟的夹击中怒吼连连。
“军师!”
他一斧将一只试图撕咬他喉咙的雪狼头颅劈碎,猩红的眼珠死死瞪着不远处穿着鸦青袍的军师。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袭击他们的动物自动忽略他,冲向其他的士兵,在这样混乱的场面,显得格外突兀。
若不是知道他是国主派来帮他打龙吟关的,拓跋雄都要怀疑这军师是大昭国那边派来的细作!
“你他娘的还站着在看什么戏!”
“快想办法!”
“这样下去,龙吟关还未打下来,我们的人都快要死伤过半了!”
军师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北荒勇士如同麦子般被收割,终于从祭坛被人毁灭的事实中醒来,眼里满是狠戾。
他没有理会拓跋雄,只是默默地从袖中摸出一支通体漆黑短笛,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是一根打磨过的人骨。
骨笛声呜咽,不似凡间之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仿佛能渗透生灵的灵魂。
原本疯狂撕咬的狼群和猛禽,动作竟真的在这骨笛声中都停了下来,士兵们反应过来,开始反扑!
拓跋雄一连砍死几只野狼,见状大喜:“好!军师,让这些畜生自相残杀!”
军师的嘴角刚刚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惨白!
“不对……这……这怎么可能!”
他惊骇地发现,那些停滞的飞禽走兽,眼中非但没有被控制的迷茫,反而爆发出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狂暴的血色光芒!
“吼!!!”
“嘶!!!”
仿佛被注入了最狂暴的催化剂,所有的动物都疯了!
它们不再以猎杀的模式攻击北荒士兵,而是没了神智,没了痛觉,没了恐惧,以命换命的疯狂攻击眼前的两脚兽!
“沙沙……沙沙沙……”
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
无数北荒士兵惊恐地低下头,只见黑色的泥土中,拱起一个个小包,随即,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蛇虫鼠蚁,如同一片片涌动的黑色潮水,破土而出!
“啊!我的脚!蛇!是蛇!”
一个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数不清的毒蛇缠满,它们张开毒牙,疯狂地注入毒液!
“救……救我……”
他话未说完,整个人倒地,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尸体就被从地上涌出的不知名的黑色甲虫覆盖。
几个呼吸间,血肉被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具森森白骨!
这诡异而恐怖的景象,处处可见,彻底击溃了北荒军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军师呆立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的控魂咒……为何会失效?!”
“为何还引来这些地底的秽物……”
他想不通!
他的咒术明明是控制飞禽走兽,让它们陷入暂时的昏迷!
今日为何会失效,为何会反向激发它们的凶性?
甚至还引来了无法控制的毒虫?!
“军师!”
“你睁眼好好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是要成为北荒的罪人吗?!”
拓跋雄的怒吼将他从震惊中唤醒。
军师猛一抬头,只见一只金雕,庞大的身躯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他扑来!
“找死!”
军师眼中杀机一闪,再也顾不得风度,直接从身后拔出一把精致的短刃,用力向空中投掷。
“噗!”
匕首精准地刺穿了金雕的心脏,金雕瞬间没了气息,直接从空中掉下,砸在下面慌乱逃窜的北荒士兵身上。
不等他喘息,地面上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已经如箭矢般弹射而起,直扑他的面门!
军师狼狈地就地一滚,从地上捡起士兵掉落的弯刀,用力挥舞把袭来的毒蛇尽数斩断。
北荒大军人数的确不少,可来袭的动物更多!
飞禽、走兽、毒虫、蚁群……它们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要将这大营中的一切生灵,啃噬殆尽!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袭击北荒军营的疯狂兽群动物,毫无征兆地潮水般退去。
它们退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若不是满地动物尸体以及残缺不全、被啃噬得不成样子的人类尸骸,根本不相信北荒军营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拓跋雄魁梧的身躯僵立在尸山血海之中,看着眼前一幕,宛如一尊被风化的石雕。
他的左眼眶中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眼球早已被掏出,只剩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汩汩地冒着鲜血。
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风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内脏腐败的恶臭。
地上的血水汇成溪流,在他脚下缓缓流淌。
残肢断臂堆积如山,北荒勇士引以为傲的铠甲,此刻成了裹尸布,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