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雪气得心肝都在痛,想往侍卫身上扑,奈何身子软。
刚扑过去,侍卫轻巧地躲开,反手将她一推。
她\"哎哟\"一声,踉跄着跌回床上,本就松垮的锦被\"哗啦\"滑下去大半。
这下只差脚趾头没露在了外面了,惹得屋内又是一阵抽气。
两人这下彻底撕破了脸,你骂一句\"不要脸\",我回一句\"倒贴钱\"。
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在窄窄的床榻上滚作一团。
嘴里的污言秽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把方才那点龌龊事抖了个干干净净。
门口的夫人们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有几位想装正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下意识地别过脸,肩膀却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指缝里漏出的目光比谁都热切;
还有的干脆拉着身边的人咬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嗡嗡得像捅了马蜂窝:
“我的天爷,这王家小姐……平日里瞧着跟朵娇花似的,没想到这么野?”
“可不是嘛,自己做了亏心事,倒先喊捉贼了,反咬一口了?”
“那侍卫说的是真是假?若真是倒贴银子……啧啧,这脸可丢到家了。”
廖夫人被这阵仗惊得心头突突直跳,后脖颈的汗都把衣领浸湿了。
她方才只想着抓安澜县主的把柄,哪料到最后竟是王家这丫头栽了进去?
这王香雪可是左相夫人的心头肉,真把人得罪死了,她夫家那个工部尚书的差事怕是都要跟着遭殃。
廖夫人想溜,可门口被楚王妃一行人堵得死死的。
廖夫人“哎哟”一声,手里的帕子都攥皱成了团。
她硬着头皮冲到床边,又猛地顿住脚,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脸涨得像块猪肝。
“咳,”
廖夫人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对着床上的王香雪挤出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对着她柔声道:
“八小姐,你先冷静些,快把衣服穿好,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像什么样子……”
她话还没说完,楚王妃身旁的监察御史段夫人突然慢悠悠开了口。
老太太声音不高,却像带了钩子,字字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廖夫人这话说的,方才可不是你扒着门扉,急吼吼地催着点灯开门,非要拉着我们来看个究竟吗?怎么这才片刻功夫,倒嫌人多了?”
段夫人出了名的直肠子,耿直泼辣,眼里揉不得沙子,最见不得廖夫人这种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做派。
此刻毫不留情地戳穿,一句话堵得廖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脸涨得红一阵白一阵,转瞬间又泛出青来,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两巴掌。
她站在那儿,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脚趾头在绣鞋里使劲蜷着,恨不得真在地板上刨出个三室一厅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夫人又羞又恼,指着御史夫人说不出话来。
段夫人慢悠悠捻着手里的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得像白开水:
“我没什么意思。”
她抬眼扫了廖夫人一下,那眼神,跟看跳梁小丑似的,
“只是觉得,方才是谁拍着胸脯子,非要拉着大伙儿点灯开门瞧新鲜?怎么这会儿戏刚开锣,倒嫌人多了?”
“既然是廖夫人执意要查,如今查出来了,总该看完再走才是。”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王香雪心上。
她本就羞愤欲绝,听见两人争执,才知道原来自己都是廖家这个老虔婆害的。
她所有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王香雪猛地转头瞪向廖夫人,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
“廖夫人!你个老虔婆!你廖家靠着我父亲才有今天,你平日里在我母亲面前像条狗一样,今日竟来算计我!”
“你胡说什么!”
廖夫人原本就是个棒槌,炮仗脾气点火就着,一听这话不干了。
廖棒槌被这劈头盖脸的骂声噎得直翻白眼,手捂着胸口顺了半天气。
被这话一激,那点顾忌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突然拔高了调门:
“哎哟喂!八小姐这是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叫我算计你?是你自己光着身子跟个侍卫滚在一处,难不成还是我把你俩绑一块儿的?”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那股子泼辣劲儿,比王香雪这个正主更像一个市井妇人:
“是是是,您家丞相大人官大,我们廖家是沾了光,可也没听说过,沾光就得看您演这出‘银钱买春’的好戏啊!”
王香雪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廖棒槌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暗喜,越骂越过瘾,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体面都不顾了。
“您这金枝玉叶的身子,五十两就给卖了?”
廖夫人眯着眼笑,眼角的褶子堆成了菊花,偏偏说出的话比刀子还狠:
“早知道您这么‘亲民’,我回头让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也备上五十两,您看还能排上号不?”
这话又俗又毒,把王香雪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廖夫人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你这个……”
“我什么我?”
廖夫人抢过话头,笑得更欢了,
“我可不像某些人,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收了银子请了客,转头就骂人家畜生。”
“八小姐,您这买卖做得,可比您家商铺里的掌柜精明多了!”
正说着,她忽然瞥见旁边赤着上身的侍卫,眉头一皱,捂着鼻子连连后退,那嫌弃的模样,像是踩了狗屎:
“哎哟喂,这什么味儿啊?一股子汗馊味!快把衣服穿上吧,别污了我们这些人的眼。”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福气,能被丞相千金亲自‘请’来享用呢。”
那侍卫的脸“腾”地红透了,手忙脚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手指头抖得跟筛糠似的,半天都没把袖子穿进去。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忍不住捂嘴偷笑,自家花银子养的戏班子都唱不出这么精彩的戏来,这还是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难得,太难得了。
众人乐呵呵地看戏,王香雪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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