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尖叫着扑过来,嘴里惊呼:
“老爷小心!”
秦云桥侧身躲过袭击,反手将刘氏的手腕拧到身后,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其骨头捏碎。
“押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饭吃!”
文氏温柔体贴、梨花带雨的模样,与刘氏张牙舞爪的疯态形成鲜明对比。
刘氏被家丁拖走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咒骂:
“秦云桥!秦朝朝!文氏!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秦家!”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满院狼藉。
老太太倚在软榻上直翻白眼,吃了秦朝朝的降压药才没出大毛病,胡嬷嬷给她喂着参汤,
看着儿子雷厉风行地处置刘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找个由头把她娘家人也收拾了,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在一旁装可怜的秦景月一听,头猛地抬起,哥哥没了,亲娘完了,要是外家也没了,她就真的没有倚仗了。
可是老太太和秦云桥都在气头上,老太太这些日子对她不满,她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想了想,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还是装可怜比较容易。
老太太想了想又说道:
“景岚的尸骨……就用棺材装了吧,祖坟就别进了,运回老家去找个地儿埋了,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秦云桥点头应下:
“母亲放心,儿子都记下了。母亲还是回去歇下吧,这里交给下人就好。”
老太太见秦云桥表了态,这才放心地在嬷嬷和丫鬟们的搀扶下回了牡丹园。
秦云桥目光扫过躲在柱子旁瑟瑟发抖的丫鬟们:
“今日之事,谁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怪我秦某人不客气!”
秦景月见无人理她,也不便再留,也跟着离开了。
文氏深情款款地看了秦云桥一眼,也要转身跟着离开。
秦云桥转头看了文氏一眼,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辛苦你了。”
文氏垂眸浅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认为,这场闹剧,看似是刘氏的惨败,实则是她上位的绝佳契机。
秦朝朝也转身要走,被秦云桥喊住:
“你去你祖母院里看看,确定你祖母没事了再离开。”
秦朝朝点点头,语言间没有半点恭敬。
“女儿知道了,父亲还有没有其他的叮嘱?”
秦云桥才想起,昨日在宫里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另一个儿子遇刺受伤,可直到现在,还未过问过儿子的伤势,他叹了口气,声音软了几分:
“朝阳……朝阳伤得可重?”
秦朝朝挑眉,嘴角勾起,却笑不达眼底:
“父亲总算想起哥哥来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秦朝朝的嘲讽直直戳进秦云桥的心口,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朝阳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关心他……”
说到后面,秦云桥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觉得说这话亏心。
秦朝朝盯着秦云桥发红的脸,冷嗤一声:
“父亲的关心我们可担不起,我要是晚去一步,哥哥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和哥哥拼死突围的时候,你在宫里为一个要杀你亲儿子的野种求情。”
如果不是她有空间瞬移之力,恐怕哥哥早就死了。
“野种死了,您现在慌了?终于肯分出些心思给哥哥了?”
秦朝朝这话令秦云桥越发难堪,刺激得他袖中的手不自觉攥成拳,搅得他胸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恼恨——
反了反了,她不过是仗着皇帝的看重,便敢如此顶撞!
秦云桥想咆哮,可他此时又不得不软下声音:
“为父……”
秦云桥真的是很头疼跟秦朝朝说话,好像每一次,都要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为父是说,以后会弥补……”
秦朝朝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转身大步离去,独留秦云桥站在原地凌乱。
老太太还未进院子,就见秦朝朝来了,有几分高兴,
最近糟心事太多,要说这个原本不讨喜的孙女,还真是越来越少不得她了。
先不说她现在离不开这个孙女的膏药,就说刚刚,她被刘氏撞翻。
满院子的人个个都像木桩子似的,就连她儿子都是眼睁睁看着她往后倒,要不是这个孙女来得及时,她现在哪能站着说话?
再说她方才迷糊的那一下,把她自己也吓得够呛。
好像突然就涌上来一股子血气,直冲脑门,脑壳又痛又晕,眼也花了,连气都喘不过来,人也不受控制的就往下栽。
要不是这个孙女的药,她怕要跟着那秦景岚去了,
她真的不确定再来那么一下还能不能挺得住,眼下府里没有大夫在,万一一会她又倒下,谁来管她?
“朝朝。”
秦朝朝抬了抬眼皮:
“孙女在呢。”
“你和朝阳遇险,祖母没来得及去看你们,你别怪祖母,都怪祖母这身子不爽利。”
秦朝朝垂下眼帘,掩下眼里的情绪,方才老太太打刘氏的样子,可不像身子不爽利。
“朝朝不敢。
秦朝朝不打算现在就把侯府的人全都得罪了,毕竟哥哥现在还是侯府嫡子的身份。
秦朝朝把老太太扶到床上,又给她把了脉。
老太太很惜命,见秦朝朝眉头微皱,心下一紧,赶紧问道:
“不要紧吧?我就是之前在乡下,腰腿落了毛病,别的倒没什么大病。”
秦朝朝点点头,
“祖母并无大碍,只是这次的事给气着了,血压突然升高。”
“祖母以后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太过激动,不能摔倒,平时起床动作慢一些,饮食方面,要清淡一些,少油少盐……”
秦朝朝把注意事项交代一番,正要起身离开。
老太太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将老太太眼底的算计映得透亮。
她想到秦朝朝昨日搬进了县主府,若没了这救命稻草,往后再犯病可如何是好?
“朝朝啊,”
老太太声音忽地哽咽起来,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搬去县主府,可还住得惯?”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虽说县主府尊贵,可到底不如自家宅子贴心,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