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斑鸠缓缓抬起头,他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看向把头,笑了笑:“谢谢你,老林,我只是太激动了……”
把头也笑了,他把他扶起来:“等到了墓里再激动吧。”
他指着煤壁:“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烟枪走过来:“那现在咋办?直接把这煤层炸开?”
胖坨立刻来了精神,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我这儿有烈性炸药,保证一炸就开!”
“不行!”把头赶紧拦住他:“现在是白天,炸药一响,半座山都能听见,万一引来护林员,或者被附近采药的村民发现,麻烦就大了。而且这煤层看着结实,不一定能炸开,别到时候炸药浪费了,还没弄出个窟窿。再说,咱们不知道煤层后面啥情况,万一炸塌了,把入口堵死了,更麻烦。”
凤姐也点点头:“我觉得林把头说得对,炸不是好办法。要不咱们挖个横井,从旁边绕过去?”
把头想了想,指着煤层旁边一块相对松软的地面:“可以,那就挖横井,从旁边绕过去。地龙、老烟枪,你们俩负责挖,其他人搭把手,用木板和钢管做支护,别让井壁塌了。”
地龙和老烟枪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铁钉、短柄锄头,还有一捆薄木板和几根短钢管。
我注意到这木板应该是提前裁好的,每块三十厘米宽,一米长。
地龙先用工兵铲在地上画了个一米见方的圈,然后和老烟枪一起往下挖。老烟枪在前面挖,地龙就在坑壁两侧钉上木板,用铁钉固定好,防止塌方。两人轮流上阵,老烟枪负责挖土,一铲一铲把土甩到旁边,地龙则负责固定木板,每挖下去半米,就往上加一层木板。猴子和马老六在旁边帮忙递工具、运土,不一会儿就堆起了一堆土。
因为刚开始是表层土,比较好挖,两人轮流动手,加上我们在旁边帮忙,很快就挖了两米深。
挖到三米深的时候,土开始变硬,还夹杂着碎石,老烟枪换了短柄锄头,一锄头下去才能挖掉一小块。凤姐和应雪负责递工具、清理挖出来的土,猴子则把木板切成合适的尺寸,每当挖深半米,就用木板沿着井壁铺一圈,再用铁钉和钢管固定住,防止泥土塌陷。哑巴和冷锋在旁边警戒,盯着周围的动静。
太阳慢慢往西斜,坑越挖越深,已经有六米多了,里面越来越暗,我们只好把手电筒递进去照明。老烟枪和地龙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却没歇一会儿。又挖了一个多小时,坑已经挖了八米深,井底越来越凉,手里的工具都带着寒气。
把头在井口喊了句:“差不多了,往横向挖。”
老烟枪应了声,开始横着挖。
又挖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黑透了,天上全是小星星,一眨一眨的。
老烟枪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刚一锄头下去,突然“哎呀”一声,锄头好像碰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咋了?”把头赶紧趴在井口问。
“不知道,好像有东西!”
老烟枪喊了一声,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土扒开。
下一秒,他破口大骂:“我日你大爷,是蛇!这是个蛇窝!”
手电光照过去,只见泥土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蛇,大概有十几条,都是一米来长、浑身带红绿纹的野鸡脖子,正扭动着身子,吐着信子,吓得老烟枪赶紧往后退。
猴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咋整?总不能直接用手抓吧?”
胖坨突然开口:“我有办法。”
只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几支针管和一些透明液体:“这是硝酸甘油,平时用来应急治心绞痛的,这玩意儿易燃易爆,稍微一受震或者遇热就会炸。咱们用胶囊把它装起来,再接个引线,做成小炸弹,药量控制好,只炸塌蛇窝,不影响周围。”
我们都凑过去看,胖坨拿出几个空胶囊,每个胶囊里灌了一点硝酸甘油,然后用棉线做引线,插在胶囊口,再用蜡把口封好。
“这玩意儿爆炸原理很简单,硝酸甘油不稳定,遇到震动会快速分解,产生大量气体,瞬间膨胀就会炸。咱们用小剂量,就是个小型爆破,刚好能把蛇窝炸塌,不会塌了横井,还能把蛇吓跑。”
他把装好硝酸甘油的胶囊递给老烟枪,让他扔到蛇堆里,然后让我们都往后退。把头扔下绳索,配合冷锋和哑巴两人开始把我们往上拉。
等我们全部上来,把头冲井底喊了声:“烟枪、地龙,开始吧!”
老烟枪深吸一口气,用打火机点燃引线,把胶囊扔到坑底的蛇堆里,几秒后,“砰”的一声轻响,胶囊炸开了,坑里的蛇被炸得四处逃窜,有的直接被震晕了。
我们赶紧合力把老烟枪和地龙拉上来,地龙临走时还不忘往坑里扔了点硫磺,防止还有蛇没被炸到。等了几分钟,烟散了,我们下到坑里一看,蛇窝被炸塌了,露出了下面的泥土。老烟枪拿着手电筒往坑里照,突然大喊:“你们看!下面是空的!”
我们赶紧往蛇窝凑,只见地龙用工兵铲敲了敲塌掉的蛇窝下面,发出“空空”的声音。他用力一铲下去,泥土下面露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上还有缝隙。
“是墓道!”把头激动地说:“快,把石板撬开!”
地龙和老烟枪合力,用工兵铲插进石板缝隙,慢慢往上撬。石板很重,两人憋得满脸通红,才撬开一条缝。一股寒气从缝里冒出来,带着淡淡的霉味,井底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洞顶还慢慢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
地龙和老烟枪继续撬石板,终于把石板掀开,我们赶紧凑过去,只见蛇窝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凉气顺着洞口往外冒,吹得人胳膊上起鸡皮疙瘩。地龙用手电筒往里照,只见里面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通道,正是墓道!洞顶还挂着不少细小的冰晶,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
老斑鸠吸了吸鼻子,看着下面的墓道,眼圈都红了,长叹一声:“找了几十年的黑冰窟,终于找到了!当年我师傅就说,‘黑冰’非冰,是藏在暗处的寒,今天才算真正明白啊!”
把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终于到地方了。大家都把装备检查好,穿厚点,里面肯定更冷。哑巴,你先下去探探路,注意机关。”
猴子赶紧从包里拿出厚外套分给大伙穿上,洞里的凉气越来越重,比外面低了十几度。猴子搓着手,兴奋地说:“赶紧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好多宝贝!”
哑巴点点头,拿起手电筒,踩着洞壁,往下一跳,消失在了墓道里。我们都围在洞口,等着他的消息,心里又激动又紧张,这趟凤凰岭之行,终于要见到古墓的真面目了!
半分钟后,墓道里传来哑巴的哨子声,把头瞳孔猛地收缩:“下!”
随着把头第一个往下跳,我们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寒气,比外面凉多了,洞顶还挂着不少细小的冰晶,亮晶晶的。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闪着光。眼前不是一条墓道,而是好几条,像树枝一样分叉开,每条墓道都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