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的冬日,空气中除了凛冽的寒意,更弥漫着一种迈向新纪元的躁动与不安。
互联网的概念如同野火般在全球蔓延,尤其是在美国纳斯达克市场,任何与“.”沾边的公司,其股价的都如同坐上了火箭,一飞冲天,创造着一个又一个一夜暴富的神话。
狂热的气氛,甚至透过大洋,影响着国内的刚刚萌芽的资本市场和创业环境。
然而,在皎兰国际控股集团那间视野开阔的顶层会议的室内,气氛却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正在召开集团投资委员会的紧急闭门会议。
与会者包括诛皎、诛华、皎兰资本负责人赵安,以及数位核心投资分析师。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纳斯达克综合指数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陡峭上升曲线,以及一系列被严重的高估的互联网公司市盈率数据,其中许多甚至还是亏损状态。
赵安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对董事长诛皎的那近乎预言般判断的敬畏。
“董事长,诛总,根据我们最新的分析和模型推演,目前全球尤其是美国互联网板块的估值,已经严重偏离了基本面,泡沫特征极其明显。市场情绪过于狂热,风险正在急剧累积。”
一位资深分析师补充道。
“是的,按照传统的估值模型,很多公司的股价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性的支撑。但这股热潮似乎还在继续,现在收缩,可能会错过最后的疯狂的利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主位的诛皎身上。
诛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屏幕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公司名字,许多在前世的记忆中,早已在不久后的泡沫破裂中烟消云散。
他知道,这不是模型推演,而是注定会发生的历史。
“最后的疯狂,往往意味着毁灭的开端。”诛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静,“当所有人都陷入狂热,忘记风险的时候,就是危机即将降临的时刻。”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手指点在那条陡峭的曲线上。
“这不是健康的增长,这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大厦。崩溃,是必然的,而且不会太远。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要不要撤,而是如何撤,以及撤出来之后,我们该做什么。”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判断,最迟到明年,也就是2000年,这场互联网泡沫必将破裂,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可能会波及全球金融市场,甚至引发局部性的经济衰退。”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虽然大家都有风险意识,但董事长如此肯定、如此具体地预言一场全球性危机的爆发时间和性质,还是让人感到震惊。
“所以,我们的策略必须立刻调整。”诛皎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皎兰资本,立即开始有序收缩在海外,尤其是美国资本市场中,所有非核心的、高风险的科技股和互联网概念股投资。减持过程要隐秘,分批进行,避免引起市场注意和跟风抛售。”
“第二,集团各业务板块,立即重新审核明年度的投资计划和扩张项目。除‘中华芯’、‘女娲系统’、‘九州在线’、‘兰生生物’等具有绝对战略意义的研发项目继续保障投入外,其他非核心、非紧急的投资与扩张,一律暂缓或削减预算。”
“第三,财务中心,立刻启动集团全球范围内的现金回流计划。收缩银根,加强应收账款管理,囤积充足的现金!我们要确保在风暴来临之时,我们手中握有足够的‘弹药’,不仅能够安然过冬,更能在别人恐惧的时候,我们有机会贪婪!”
诛皎的指令清晰而果断,描绘了一幅应对危机的完整路线图。
“董事长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避险,还要准备抄底?”赵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兴奋。
“没错!”诛皎重重地点了点头,“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当泡沫破裂,资产价格暴跌,那些真正有潜力、有技术、只是暂时被错杀的优秀公司,或者那些我们心仪已久却因价格高昂而无法入手的核心资产,将会出现绝佳的收购机会!”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泡沫破裂后的遍地黄金。
“我们要做的,就是握紧现金,耐心等待。等待市场陷入恐慌和绝望,等待最佳时机的出现!”
会议结束后,整个皎兰集团这艘庞大的商业航母,开始悄然调整航向,驶向更为谨慎和保守的水域。
资金如同退潮般,从风险较高的领域悄然撤回。
投资步伐明显放缓。
而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诛皎的意念沉入桃园空间。
他巡视着那无限仓储区内,堆积如山的黄金、外汇以及各类易于变现的硬通货。
这些都是他过去几十年,利用先知和空间优势,在全球范围内积累的、完全独立于集团报表之外的庞大隐秘财富。
这才是他应对任何危机、进行任何超常规操作的终极底气。
空间内的物资储备也极其丰富,足以应对任何极端情况。
灵泉依旧静静流淌,滋养着这片独立的小天地,也让他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健康的体魄,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浪。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千禧年,对于许多人而言,是梦想破碎的一年。
但对于早已严阵以待、手握重金的他而言,却可能是一场饕餮盛宴的开端。
预判危机,提前布局。
这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敏锐,更是重生者俯瞰时代浪潮的绝对自信。
当世人在为新世纪的到来而欢呼雀跃时,诛皎已经磨亮了镰刀,准备好了谷仓,静待那场注定要席卷而来的风暴,以及风暴过后,那满地等待捡拾的丰硕果实。
新的世纪,必将以一场洗礼开场。
而他,已然做好了全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