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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盘踞在鼻腔深处,混合着床头柜上那支深棕色精油瓶散发出的、霸道而清冽的药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冰冷又抚慰的气息。厉战靠在病床上,左腿沉重的石膏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将他钉在这片惨白的静止里。他闭着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精油瓶冰凉的玻璃壁,林薇那句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低语,穿透门板,清晰地烙在他的意识里:

“他的‘战场’,从未真正结束……”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闪回。过度警觉。病理性关联……

这些冰冷的、属于医学诊断书的词汇,像子弹一样呼啸着,精准地击中了他试图用沉默和冷硬构筑的堡垒。原来,那些如影随形的噩梦、被噪音引爆的失控、在幻听幻视边缘挣扎的窒息感……并非他以为的“意志软弱”或“后遗症”,而是有一个清晰的名字,一种可以被剖析、被定义的“病”。

一种被剥离了硝烟外壳、暴露出脆弱内核的……耻辱感,混杂着被彻底看穿的冰冷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他猛地攥紧了精油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玻璃捏碎。她凭什么?凭什么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如此冷静地剖析他的深渊?那带着清苦药味的平静目光下,是否也藏着某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砰!”隔壁病房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这一次,厉战的身体只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强迫自己放松。鼻端萦绕的霸道药香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短暂地削弱了那噪音带来的冲击。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药气灌入肺腑,压下喉头翻涌的铁锈味。只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暴露着那份强行压制的艰难。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不是林薇。

一个穿着粉色护工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带着点刻意的热情笑容:“厉先生,该擦洗一下了,保持清爽好得快。”

厉战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抗拒和警惕,瞬间锁定了护工和她手中的水盆毛巾。被陌生人触碰身体?在如此脆弱、无法反抗的状态下?这念头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比面对枪口时更加紧绷!右肩的挫伤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左腿的石膏沉重地提醒着他的禁锢。

“不用。”他的声音硬得像块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哎呀,这怎么行?医生交代的,要勤擦洗,预防感染呢。”护工似乎没感受到那目光里的冰冷,依旧笑着走近,“您别不好意思,我手脚麻利得很……”

她伸手就要去掀厉战身上的薄被。

就在那只带着消毒水味的手即将触碰到被角的刹那!

厉战的右手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闪电般探出!没有攻击护工,而是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她伸出的手腕!五指如铁钳般瞬间收紧!

“呃啊!”护工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温水溅湿了地面。她惊恐地看着自己被死死扣住的手腕,又看向病床上那个眼神冰冷、如同择人而噬野兽般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恐惧取代。

“滚。”厉战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到极致的暴戾。他猛地甩开手,力道之大,让护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脸色煞白,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护工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厉战,又看看地上的水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慌忙捡起水盆,逃也似的冲出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地上那滩水渍在缓慢蔓延,映着顶灯惨白的光。厉战粗重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被甩开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一种对自己失控、对暴露脆弱、对无法掌控一切的滔天愤怒!他厌恶这种被当作“病人”对待的感觉,厌恶任何形式的靠近和触碰!

“笃笃笃。”

又是那三声轻微、带着特殊韵律的敲门声。不疾不徐,像敲在绷紧的鼓面上。

厉战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转向门口,瞳孔深处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暴戾风暴。

门开了。林薇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米白色的羊绒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医用托盘,上面放着消毒棉球、镊子和一小瓶药水。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病房内——地上那滩未干的水渍,厉战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拳头,以及他眼中那尚未褪去的、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冰冷暴戾。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者责备的神情,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仿佛眼前这一幕,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看来清洁工作不太顺利。”她的声音清冽平静,像山涧的溪流,没有丝毫波澜。她迈步走进来,高跟鞋踩过那滩水渍边缘,留下一个模糊的鞋印。她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挨着那个装着药膏和精油的白色纸袋。

她没有立刻去动托盘里的东西,而是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厉战打着石膏的左腿和裹着绷带的右肩上。那目光专注而专业,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右肩的挫伤需要换药了,厉队长。”她的语气陈述事实,“伤口有轻微渗出,不及时处理会增加感染风险。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旦感染,会很麻烦。”

厉战死死地盯着她,牙关紧咬。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林薇那平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和她话语里陈述的冰冷事实,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他痛恨这种被看透、被拿捏的感觉,更痛恨这种身体上的无能为力。他能徒手放倒四个持枪歹徒,此刻却被一个女人的几句话钉在原地。

“我自己来。”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最后的倔强。

林薇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其微小,带着一丝洞察的意味。“右肩胛骨位置,你够得到?”她平静地反问,目光扫过他无法动弹的右臂和打着厚重石膏的左腿,陈述着一个无可辩驳的生理限制。

厉战的呼吸一窒,下颌骨的线条绷得像要裂开。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戾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将他撕裂。

林薇不再言语。她拿起托盘里的镊子和消毒棉球,动作从容而熟练。她微微俯身,靠近病床。那股极淡的、带着清苦药味的独特气息瞬间变得清晰而浓郁,霸道地压过了消毒水味,如同无形的绳索,缠绕上来。

厉战的身体瞬间绷紧到极限!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他猛地别开脸,视线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将那片虚空看出一个洞来。全身的肌肉都贲张着,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薇靠近时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脖颈的皮肤。冰冷的手指(她似乎天生体温偏低)隔着薄薄的病号服,轻轻按压在他右肩靠近绷带的区域,寻找着渗血的点和绷带的边缘。那触感如同冰冷的针尖,瞬间刺破了皮肤下潜藏的惊惧和暴戾!

“放松点,厉队长。”林薇的声音近在咫尺,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肌肉绷得太紧,伤口只会更疼,换药也更困难。你当过兵,应该明白对抗疼痛最好的方式,不是硬抗,而是接纳它,引导它。”

她的手指灵巧地找到绷带的结扣,动作轻柔却异常坚定地开始拆卸。消毒药水清冽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厉战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忍耐而突突跳动。他能感觉到旧绷带被剥离时牵扯皮肉的刺痛,能感觉到消毒棉球带着冰凉药水擦拭伤口边缘的触感,那感觉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窗外那一片灰暗的天空,试图将意识抽离这具被束缚、被侵犯的躯壳。但林薇那近在咫尺的气息,她那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动作,还有那缠绕不散的清苦药味,无时无刻不在将他拉回现实。

就在新的敷料即将覆盖上伤口的瞬间,林薇的手指似乎无意间擦过他肩胛骨下方一处陈旧的、如同蜈蚣般狰狞的疤痕。那是很久以前,一颗流弹留下的纪念。

她的指尖在那粗糙的疤痕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

但厉战的身体却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一颤!一股冰冷的、混合着剧烈羞耻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挥开那只手!

“别碰我!”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然而,就在他身体爆发出反抗力量的刹那,林薇的动作更快!她的左手如同早有预料般,闪电般按住了他唯一能动弹的、试图挥起的左手腕!那力道并不算巨大,却异常精准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力,瞬间将他爆发出的力量死死地按在了床沿!同时,她右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干净利落地将最后一块敷料贴上,胶带拉紧!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厉战的反抗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被瞬间瓦解!他的左手腕被林薇冰冷的五指牢牢扣住,按在床沿,动弹不得。右肩的新敷料已经稳稳贴好,带着药水的凉意。

厉战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汗水瞬间浸湿了额发。他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近在咫尺的林薇!那眼神里翻涌着惊怒、羞耻、难以置信的暴戾,还有一种被彻底压制后的、近乎屈辱的虚弱。

林薇也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眸沉静如古井,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没有一丝因刚才的激烈对抗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她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制服一头濒临爆发的猛兽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她的目光坦然地迎接着厉战眼中滔天的怒火,那平静之下,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伤口处理好了。”她平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抗从未发生。她松开扣住厉战手腕的左手,动作自然地从托盘里拿起一支棉签,蘸了蘸药水,然后,极其自然地、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厉战刚才因为用力挣扎而再次崩裂的、左手指关节上昨夜撞击墙壁留下的伤口边缘。冰凉的药水接触破皮的刺痛,让厉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你的战场,厉队长,”林薇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厉战意识最深处,“不仅在门外,更在这里。”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打着石膏的腿、裹着绷带的肩,最终落回他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上。

“对抗伤痛,对抗失控,对抗那些……你以为早已过去的‘敌人’。”她将那支沾着药水和一丝血渍的棉签扔进托盘,动作优雅而利落,“这比面对持枪的歹徒,更需要勇气,也更需要……策略。蛮力,在这里行不通。”

说完,她不再看厉战,端起托盘,像完成了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工作,转身离开了病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嘈杂。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厉战僵硬地靠在床头,左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林薇冰冷手指的触感和那不容置疑的控制力。右肩敷料的冰凉感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指关节伤口的刺痛,混合着心底那滔天的怒火、被看穿的羞耻、被压制的屈辱……还有一丝……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茫然?

她的话,像冰冷的子弹,击碎了他最后的伪装。

对抗伤痛?对抗失控?对抗过去的“敌人”?

他的战场……真的从未结束。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床头柜上,那支深棕色的精油瓶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瓶身上,娟秀的标签字迹,如同一个沉默的、带着清苦药味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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