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练武场中央，手指还按在胸口。护心镜刚才震了第三下，他能感觉到那东西贴着皮肤发烫。
他没再等什么剑鸣或者风响，转身就走。
回廊的灯一盏接一盏亮着，他脚步很快，也没回头看。系统从瑶光捏碎冰心之后就没出声，这让他更不踏实。
推开房门，他背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屋里黑着，只有窗缝漏进一点月光，照在桌角的茶壶上。
“你还活着？”系统突然开口，“我以为你打算在外面站到天亮。”
“闭嘴。”陈凡低声说，“刚才那一下不对劲。”
“哪一下？”
“她捏了个冰心，长得像星辰链。然后碎了。护心镜连震三次。你告诉我哪一下对劲？”
系统沉默两秒：“宿主，建议你先处理情绪问题。你现在处于‘怀疑一切’状态，容易误判。”
“我不是怀疑，我是警觉。”陈凡走到床边坐下，手伸进怀里摸出护心镜。镜子不大，巴掌宽，边缘刻着一圈细纹，正面泛着暗金色光泽。
他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想起白天琉璃咬糖画的样子。那丫头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线，说他说话甜得能把人齁死。
“你说我甜……那你就是最甜的那个。”他低声念了一句。
护心镜猛地一热。
【检测到单一目标动情值95%！是否启动高阶抽奖？】
屏幕上弹出提示，字是红的，闪得跟警报似的。
“抽！”陈凡直接点了确认。
转盘飞快旋转，画面晃得他眼晕。一开始是些乱七八糟的图标：破布鞋、臭袜子、写着“谢谢参与”的木牌。
他刚想骂人，转盘忽然减速，停在一个古朴铜镜的图案上。
【获得法宝：护心镜（可抵御合体境强者全力一击，持续三息）】
“等等。”陈凡愣住，“这不是刚才那个？”
【重复获得物品会提升品质。当前为强化版，附带自动护主功能。】
“你早不说这玩意儿能升级？”
【残缺系统，功能随机加载。现在你知道了。】
陈凡把新抽到的护心镜拿在手里，发现它比之前的更沉，表面那层金光也亮了些。他正要收好，忽然听见窗户“咔”地一声。
不是风吹的。
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
他反应极快，翻身滚到床底。下一秒，黑影撞破窗纸跳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把黑铁长刀，直奔床铺就是一刀。
刀锋砍在被子上，棉花炸开。
那人一击落空，立刻转身扫视房间。陈凡趴在地上没动，手已经摸到了护心镜。
黑影朝床底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陈家嫡子，就这么点本事？躲老鼠洞里？”
话音未落，一脚踹向床架。
床腿断裂，整张床被掀翻。陈凡暴露出来，来不及起身，本能抬手挡在胸前。
护心镜自动贴上他衣服，泛起一层淡金光晕。
黑铁刀狠狠劈下，砸在镜面上。
“铛——！”
一声巨响，火光四溅。刀锋被弹开，那人虎口崩裂，往后连退两步。
陈凡趁机翻身站起，一手按镜，一手撑墙。他耳朵嗡嗡响，胸口闷得像被马踩过。
“你是什么人？”他问。
“青岩域，恶霸。”那人甩了甩手，盯着护心镜，“难怪敢娶百位圣女，身上还真有点宝贝。”
“你来我房间就为了看我有没有防身符？”
“少废话。”恶霸握紧刀，“交出护心镜，留你全尸。”
他再次冲上来，刀光横斩。
陈凡这次没硬接，侧身躲开，但刀气擦过肩膀，划破衣服。他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护心镜又是一热。
【警告：使用者生命值低于60%，自动激活防御模式，剩余可触发次数：2】
“还能用两次？”陈凡咬牙。
恶霸见他不动，狞笑一声，跃起劈下第三刀。这一击用了全力，刀未至，风压已把地面砖石震裂。
陈凡闭眼。
护心镜金光暴涨。
“轰！”
整间屋子被气浪掀翻。桌椅粉碎，墙壁裂开，屋顶瓦片哗啦啦掉落。
陈凡被震得跪倒在地，耳朵流血，但他还活着。
恶霸站在原地，刀尖垂地。他看着自己的手，五指都在抖。
“不可能……合体境七成力道，居然破不开一道光？”
“你力气不小。”陈凡慢慢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下次带个锤子来试试？”
“你别得意。”恶霸冷哼，“今天只是试探。这镜子能挡一次两次，能挡一辈子？”
“我不需要它挡一辈子。”陈凡拍了拍护心镜，“只要挡住你就行。”
恶霸脸色阴沉，不再多言，转身跃出窗外，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一片狼藉。
陈凡靠着墙滑坐在地，大口喘气。他低头看护心镜，发现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
【本次防御消耗一次机会，剩余可触发次数：1】
“只剩一次了？”他皱眉。
【且用且珍惜。】
“你刚才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有刺客？”
【我没有探测敌意功能。只有受伤了才知道你傻到被人砍。】
“行，你狠。”陈凡把镜子握紧，“不过这东西……好像不太简单。”
他闭眼感应，试着往里面输入一丝灵力。护心镜微微震动，内部浮现出一缕极淡的红色气息，像是火焰，又像是某种印记。
他猛地睁眼。
“这火灵气息……和琉璃送我的玉佩一样？”
【推测成立。该法宝与情感羁绊者灵力同源时，防御力提升30%。】
“所以她是关键？”
【目前数据不足，无法确认。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是得罪她，这镜子可能就不认你了。】
“那我岂不是得天天哄她开心？”
【不然你以为‘老婆越多越强’是怎么来的？】
陈凡靠在墙边没说话。他想起琉璃捧着糖画笑的样子，想起她说“好东西要优先给我”，想起她抢走火灵珠时得意的眼神。
他低头看护心镜，那道裂痕还在，但金光没有完全散去。
“原来不是它保护我。”他轻声说，“是她。”
【宿主，你终于开窍了。】
“闭嘴。”他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脑子很乱。”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树影晃动，夜风凉飕飕的。他看见地上有一小块破碎的瓦片，边缘沾着血。
是他耳朵流的。
他没管，只是把护心镜贴身收好，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
“明天……得去找她。”
他转身走向床铺，准备清理废墟。刚迈出一步，脚下踩到一块碎瓷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低头看去，是之前被震碎的茶杯残片。
其中一片上，映出了他的脸。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角有血丝。
但嘴角却翘了起来。